木垒平顶山乡河坝沿村南湾地方有个大户人家,姓刘,老弟兄两个,老大叫刘永寿,老二叫到永德,这里的小字辈人都管他俩叫“刘大爷子”和“刘二爷子”。刘家两兄弟过世多年,当年的小字辈现在也都老了,而且大都离开了南湾。现在回忆起来,南湾的老一辈人都是那样的传统、本分,老实敦厚,善良纯朴,勤劳节俭,非常令人尊重,那种美德是现在的人望尘莫及的。
客观地讲刘大爷子在老一辈人中,有他的过人之处,对平顶山的农耕文明做出过突出的贡献。说老实话,刘家的后人们都不一定完全认识到了这一点。作为南湾人的一员,我早就有写写这位老人的欲望,但因种种原因,一直没能落笔,现在政治环境宽松了,民主气氛浓了,我也赋闲养老,有时间舞文弄墨了,这个愿望才得以以实现。
在平顶山地区刘永寿家是数得上的大户人家,红石崖子刘家和他们是五府之内的本家,前几年刘氏永寿的后人,由兴字辈主持,搞了一次祭祖活动,据说仅刘氏永寿家族一支的后裔目前已达三百六十多人之众,足见其家族之庞大,人丁之兴旺。在南湾,刘氏说不上名门,但可称作旺族,刘永寿老人说不上是名人,也算得上一个有突出贡献的“能人”,是一位勤劳朴实,不因循守旧、勇于创新“的农民。只是小人物的事迹往往被历史的烟云所淹没,不被人们记忆和传颂罢了。之前刘氏永寿家族的兴字辈主持编写过一个族谱,撰稿人我的挑担曾征询过我的意见,希望我对他的撰述有所帮助,因此,我对刘氏永寿老人的评价毫无保留地做了全面而概要的陈述,供他写作时参考,但成书后,我一直未能读到,不知我的见解在他的文字中有无体现或体现了多少。
刘永寿是一位勤劳朴实,不苟言笑,祟尚实干的普通农民。一米八出头的个子,背微驼,因此,并不显得高大伟岸。长着一幅标准的中国农民的脸庞,眼睛明亮但有些怕风,迎风即流泪,他面目周正,脸色红润,显得慈眉善目,平易近人。他健康硬郎,留着一幅山羊胡须,经常是一幅和颜悦色的样子,给人一种老成持重的亲近感。说起话来慢条斯理,声音宏厚,口头缠是“就是话呢……”、表达时代时,往往说“(什么什么)的节儿”,做事不紧不慢,有板有眼,很有个性持点,可以推测,他年轻时是一个性格内练,颜值颇高,脑筋灵活,精明能干的小伙子。
刘永寿是一个热爱生活,不满现状,勤于奋斗的人。解放前,刘永寿经过自已的奋斗,家业就发展得不错,在大坂后头有一套四合院,耕种着自己的土地,以农为主,也零星做些易货的小生意,经营着自已殷实的生活。解放初他己有五男三女八个孩子,(解放后又生两个女儿)长子刘兴文子承父业,学了本匠,次子刘兴武精明灵俐,善于经商。那时两个儿子和大女儿已经长大成人,都是强壮的劳力,房里屋外的活计,都能拿得起放得下,都可以支撑门户,独挡一面了。这也正是刘大爷子振兴家业,发家致富的资本和条件。据说当年刘永寿老人己把家里的掌柜子“禅让”给了二娃刘兴武。为了家业的发展兴盛,他把大坂后头的房产买给了当时从甘肃张掖迁至木垒的马氏兄弟。在转嘴子坡下的河坝沿之上,选择了一块有充分发展空间的风水宝地,大兴土木,重修了一套漂亮的宅院,带领子女们沿河坡开沟挖渠,等划修一座水磨,经营面粉加工,派二娃刘兴武拉了一连子骆驼,去克克托海做生意,双管齐下,加速家庭经济的发展,尽快走上致富的道路。正当刘永寿带领子女们兴家立业,干得风生水起的时候,新中国诞生了,刘家的工程停了下来,自此搭乘时代的列车。开始了新的生活。
刘永寿老人在农民中,是一个“开拓者”。他虽然斗大的字不识一升,没有半点文化,但他的思想解放,思路开阔。不但在农耕上做得出色,园艺上他也是一把好手,他敢想敢干,在家乡试种西红柿、辣椒、黄瓜等多种蔬菜,是平顶山地区种植蔬菜的开山鼻祖,对丰富平顶山地区老百的菜园子开创了先河,起到了开拓引领,推广发展的示范作用。
有史以来,木垒河以西,小西沟以南的平顶山地区,因为年平均气温低,无霜期短,没有种植辣椒、西红柿,黄瓜等疏菜的历史。旧中国设有,新中国的农科部门也未曾试种推广。这里的老百姓,一年四季,除了洋芋,再没有别的蔬菜可吃。就连菲菜都很希奇,刘家的宽叶子菲菜在村上就很出名,特吃香。刘永寿老人不满现状,破除迷信,解放思想,大胆实践,经过细心酌磨,精心实验,终于在转嘴子坡下的河滩地里,将这些蔬菜试种成功,给平顶山地区的村民带来了欣喜和福音,启发、引领这里的居民在自家的园子里栽种上了西红柿、辣椒、黄瓜等蔬菜,改写了村民世世代代只能吃洋芋蛋的历史。这不能不说是刘大爷子的一大突破和历史功绩,应该将他写入平顶山乃至木垒的地方历史。刘永寿老人还试种了西瓜、甜瓜等作物,尽管当地的气温低,无霜期短,但他采用育苗移栽的方法都取得成功。
刘水寿老人在自家院子前面的河坡上垦荒开园,栽培果树,培育出平顶山地区有史以来第一个果园,他的果树载种取得了成功,每当春暖花开,果园里果花飘香,夏秋之际硕果累累,“桃李无言,下自成磎”,孩童时期的我们往往被吸引过来,坐在河坡上,眼巴巴地远望着园子里累累的硕果,眼馋得垂涎欲滴,恨不能使个魔法进入园中,美餐一顿。在果树栽培方面,刘大爷子也成了平顶山地区“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结束了平顶山地区不能种植果树的历史。现今,刘大爷的后人,大都离开了老宅,或工作、成经商,或移居,老宅早己拆除变卖,宅址也己易主,老人家辛勤培育的果园,也饱经苍桑之苦,现今早己被砍伐,不见印迹了。然而他巨大的影响力,还在当地涌动着、波击着、推广着、发展着。半个世纪后的今天,平顶山地区的庄户人家,房前屋后果花飘香,硕果累累的景象己不鲜见。但刘大爷子率先试验栽培果树的开山之功却鲜为后人所知!
历史的发展是曲折的,小山村的历史也会和人们开玩笑。人的意识往往被大的潮流所驱使和拉动,偏离方向,越出常规。对当时的人事,做出一些在后人看来似乎可笑的评判。南湾也不例外。在过去的几十年里,包括刘大爷子在内的一些老人,往往被村子里的主流意识认为是当时社会的另类,受到指责或批判,他们几乎是被边缘化了的人,他们是孤独的,没有谁敢于从正面去评说他们。
七十年代中叶以前,木垒河流量颇大,河水轰呜,汹勇而下,河坝两岸树木葱笼,河岸上一片碧绿。刘永寿家所对的一段河滩上,有一片天然白杨林,长得遮天蔽日,碧绿葱笼,林中溪流纵横,绿草如茵。刘大爷子把这片林子视为心头之肉,掌上明珠、爱护有佳,看护甚严,严禁生畜进入,不许行人攀折,更不许村民砍伐。因此,这篇林地一直保护得很好,成了刘家门前一道靓丽的风景,给南湾增添了引人注目的色彩。正因为如此,刘大爷子引起了部分村民的贬责,受到了当时舆论抨击和个别干部的认同。他们认为刘永寿自私自利的思想严重,企图占公为私,行为霸道,此风气不允滋长,应该批判扼制,不允其漫延。
七十年代未,平顶山地区和全国一样,刮起了一阵乱砍乱伐林木的歪风,木垒河两岸的树木几乎被洗劫一空,刘家门前的那片林子也不能幸免,被砍伐殆尽,河岸上光秃秃的,只剩下一片茬桩。春天洪水泛滥,河床几经改道,洪水咆哮,泥沙具下,冲毁了两岸的良田,留下了满河床的驴卵子石头,昔日的风景一去不复返了,河道上下,一片荒凉的景象,真乃“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涛涛者天下皆是也,谁以易之”!遭受贬诉的刘大爷子和尚存良知的村民,也只有束手无策,望洋兴叹!
斗转星移,世事苍桑,扶今思夕,当初刘大爷子爱护环境,主动看护河滩林木的行为实在令人钦佩,他爱林护林的行为不正是当今值得提倡和颂扬的吗!历史是公正的,她终于用事实,为这位老人正了名、定了性、点了赞。近年来,特别是十八大以来,党和国家重视保护环境,提出“绿水青山就是金山银山”的科学理论,木垒河南湾段被开发为旅游景区。河岸上植满了树木,河里修建了水塘,养了鱼,林子里修上了木栈道,分段合理修建了亭台轩榭,供游人休息观赏。这段河岸又恢复了勃勃生机。想必在不久的将来,她会发展成驰名县内外的旅游胜地。若刘大爷子在天有灵,看到今天的变化,他老人家也会含笑九泉的。
现在,南湾的老年人相及去逝了,这些老人的后辈们大部分都走出了南湾,遍及全州各地,甚至更远的地方,但是我相信,南湾儿女无论走到天涯海角,都不会忘记养育了自已的家乡,不会忘记守护家乡,建设家乡,为之奋斗了一辈子,最后长眠在家乡土地上的老一辈父老乡亲,刘氏永寿老人,应该使他的子孙后辈们引为骄傲的先祖、老人的言行应该提升为刘氏家风而代代相传,南湾人也应该记住这位老人为当地的历史添彩增色的不凡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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