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童年时代保存下来的美好,神圣的回忆也许是最美的回忆。如果一个人能把许多这类回忆带到生活中去,他就会一辈子得救。甚至只有一个美好的回忆留在我们心里,也许在什么时候它是能够成为拯救我们的一个手段。
——《卡拉马佐夫兄弟》
中午吃过饭,点了一份水果拼盘。服务员送水果上来的时候,我一直低着头看着手机,待我不经意的抬起头来,那一对视的温柔瞬间,就好像在夏季的高温里邂逅了一杯冰凉凉的雪顶咖啡。同桌的还有两个男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姐姐只对着我这么暖暖的笑呢?虽然我这把年纪,还叫别人小姐姐,实在是有卖萌装嫩的嫌疑。可在那短短的几秒钟,她的微笑让我变回了一个想要和姐姐要糖吃的孩子,是的,我的饭后水果吃得很开心。
据说曾有记者在采访霍金时问他一生中有没有遇到过特别感动的事,霍金沉思后,回答:有的,就是遥远的相似性。微笑的那一刻,心里感受到温暖的那一刻,对方是谁,对方是个什么样子的人,都不重要。那一瞬间,你明明听到了远空间外两个粒子短暂相遇、碰撞、微笑、转而消失的声音。
大二的暑假,在外地独自飘摇游玩了半个月,在苏州的桃花坞青年旅社里紧急付款了买下了最后一张从苏州到济南的火车票后,我便像个英雄般的踏上了回家的征程。时过境迁,我早已不记得自己在怎样味道的空气里踏上火车,就好像不记得今天的傍晚有没有夕阳与晚霞。我坐在拥挤的火车上,坐在三人座的最外面,等待我的将会是一晚上的喧嚣和疲惫。我好像认命般的接受了现实,在我买下票的那一瞬间。我闭上眼睛,带好耳机,打算放空神游。
此时,坐在旁边老爷爷想方便外出和我换了地方,很是不经意很是寻常的一个举动。当时的心境是此刻的我再回忆也想不起来的,应该是欣喜的吧,毕竟坐在里面一点,远了过道处来来往往的人群,可以较为舒服的发呆听歌,也不用那么小心翼翼的守住我的背包了。于是,在我迷迷糊糊的进入状态时,那个爷爷回来了,还带来了一个较为年轻的小伙子,老爷爷在收拾行李,同时指着我坐的地方,对小伙子说:这是我的座位。当时即便是在迷糊中的我也清楚了,应该是老人家受不了长途的硬座,便去卧铺处和这个小伙子换了座位。那个小伙子也是有趣,就那般在那里站着,看着我,或者说看着我的座位。他似乎并不想坐在当时明明是空着的最外面的座位。座位本也不是我的,是我侥幸的坐了一会,总也不能赖着装睡。不情愿的打算换回座位的时候,老爷爷对他说:小姑娘想睡觉,趴在桌子上,你就坐外面吧。
什么是天籁之音,大约这就是吧。我不知道是不是老爷爷看见了我犹犹豫豫的不想换座位的无辜眼神。总之,在那一刻,我晃晃悠悠独自一人从青岛跑到上海,又从上海跑到江苏,来来回回辗转了七八次的火车,这一路的风尘仆仆,一路的神经紧绷的小心,一路假装我已长大的二十岁,在一个陌生的老人的一声“小姑娘”里,溃不成军。我只有紧闭双眼,重新戴上耳机,继续假装休息,可那温暖着实暖到了我的心底,暖到了这半个月来假装独立坚强的自己,眼泪还是不止的流了下来。
那个瞬间的感动,在我以后刷知乎碰到“你遇到过的最温暖的瞬间是什么”这样类似的话题的时候,那声叫我“小姑娘”的老爷爷,总是第一个出现在我的脑海里。时至今日,我早已不记得他的声音,他说话时的样子,可我总能和那年的我因同样的感动相遇。后来的后来,我也遇到过许多的感动,有支教的民谣歌手从贵州寄来的CD,有初到新公司来自同事的善意。可,都不及,在我二十岁的旅程里,一声呼唤来的刻骨铭心。
我想,那些给予我善意的陌生们,都是我从未谋面的老友。陌生的朋友们,愿你们也收获这世界的温暖与善意。我想,那些给予我善意的陌生人们,都是我从未谋面过的老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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