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居初夏午睡起二首
【宋】杨万里
其一
梅子留酸软齿牙,芭蕉分绿与窗纱。
日长睡起无情思,闲看儿童捉柳花。
其二
松阴一架半弓苔,偶欲看书又懒开。
戏掬清泉洒蕉叶,儿童误认雨声来。
初夏的天气,足够暖又会不炎热,很舒服的天气。诗人的闲居生活,既有物质基础的保障,又可以随意做事,打发时间,很让人羡慕的一种生活状态。午后,小眠一场,解困又歇乏。
不过,才刚刚睡醒的人,往往还需要些时间,才能恢复精神的状态,要“醒透”。诗人还处于虽已醒来还没有彻底精神的中间状态。有些楞症,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才好。
只觉得牙齿还有些酸软,睡前吃过的梅子太酸了,酸意居然留了这么久,现在还觉得牙齿不舒服呢。吃过酸果子的人差不多能有过这种酸倒牙的感觉,有时候到下顿饭时还觉得咀嚼费力呢。
诗人百无聊赖,无意地抬头看看窗子,窗外的芭蕉伸展着碧绿肥硕的大叶片,把窗纱都映绿了。
再从窗子里望出去,小孩子在院子里奔来跑去,在捕捉飘飞的柳絮呢。儿童的烂漫天真,玩耍的投入愉快,吸引并感染了诗人,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随着孩子们的身影和笑声不停地移动了。
第二首,诗人显然已经“醒透”,并且,来到了庭院中。
弓,古时丈量地亩的器具,后为丈量地亩的计算单位。一弓等于1.6米。半弓苔,只有半弓大小的苔草,形容面积极小。在庭院的一棵松树的松荫之下有一小片绿苔。诗人原打算在这里读一会儿书,可是,饱睡之后又有些慵懒,不想翻书。
于是诗人可能想加入儿童游戏的行列,于是也以自己的方式吸引到儿童的注意力。怎么吸引到孩子的呢?用声音。年老的诗人故意捧起一捧清凉的泉水洒到芭蕉叶上,刷刷的声音立刻惊动了捉柳花的孩子,他们还以为突然下雨了呢。老诗人也有调皮同心未泯的一面呢。
这两首小诗,都很有趣味,儿童的天真无邪之趣,诗人的老小孩调皮之趣,还有士大夫的闲适之趣,乡村日常生活的真淳之趣,都立体鲜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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