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喜欢或厌恶一座城市总有些理由。
比如林徽因说:“因为一个人,爱上一座城。”而张爱玲却说:“坚硬的城市里没有柔软的爱情,生活不是林黛玉,不会因为忧伤而风情万种 。”
我对扬州的情感是前者的变种——只是单纯的喜欢,无关风月无关爱情。非要说出原因,那是一份来自芍药的羁绊。在我眼里,芍药是扬州的名片,是扬州的生活气质。
念桥边红药:因为一束花,爱上一座城来到扬州之前就读到杜牧的诗:“十年一觉扬州梦,赢得青楼薄幸名”。
所以我的设想是一定要首先见瘦西湖的,见一见只在书里的青楼梦好和六朝烟雨。不曾想,来到这里之后感受最深的竟然是“念桥边红药,年年知为谁生”的忧愁。
扬州,用低愁的红药击中了初来乍到的我。
念桥边红药:因为一束花,爱上一座城红药即是芍药。
瘦西湖畔的芍药有万余株,多到让人眼花缭乱。让人遗憾的是,七月已经过了开放的时节,只有寥寥几株为了迎合游人而被催熟。
这样的芍药没有一点灵魂,“花中宰相”的姿态一分也见不到。与此同时,天公不作美地飘起细雨,我们躲进亭子里。芍药无处可避,静立雨中,顿生一种从容。
念桥边红药:因为一束花,爱上一座城亭子里凉风习习,亭子外细雨飘摇。雨像一个笼子囚禁芍药,花瓣被击打的不断点着头,把一股子低愁绽放到极致。
喜爱芍药的人不知凡几,“花相”的美称也流传千年,却鲜有人知道真的有一个品种叫“金带围”,上下皆红,中间围着一圈金黄花蕊,如同身着朱衣腰系金带的宰相,因此而得名。
这种芍药是红芍药偶尔才有的变异,绝少出现,没有被培养成一个独立的品种,不过一旦有幸开花,世传就预兆着当地有宰相之才。
念桥边红药:因为一束花,爱上一座城念桥边红药:因为一束花,爱上一座城史书记载宋朝时,扬州一度出现四支“金带围”,而与之对应的四相才又是谁呢?韩琦时任扬州知州算一位,已有声名的王安石、王珪当时也在扬州。唯独缺第四人,恰好陈升之路过扬州,便被拉上了宴席。四人簪花围坐,成就了四宰执的佳话。
其实无论是在当时的扬州,还是700多公里以外的洛阳,还开着诸多各色的芍药。它们大部分已经形成了固定的品种,每次开花上下皆红堪称惊艳。但是若论名贵自然比不上姚黄魏紫(姚黄是指千叶黄花牡丹,魏紫是指千叶肉红牡丹,洛阳两种名贵的牡丹品种),更不要讲金贵的金带围。相比之下,普通芍药的名气实在是微不足道,但每到花开时节它们竞相绽放,老少皆往举城共赏。
念桥边红药:因为一束花,爱上一座城金带围终究还是稀少,一花开而诞一宰相,更多地只能停留在文字和传说之中。而恰恰是那些寂寂无名的芍药,陪衬了人们最平凡的生活。我们往往习惯了向经典向传奇致敬,我们从没想过其实更应该致敬平凡。
平凡的花,平凡的人,平凡的事迹,是它们构成了真实的生活景象。
念桥边红药:因为一束花,爱上一座城此行虽没见到“花相金带围”,却也不因此而耿耿于怀。因为我在一场雨中联想到了平凡的意义:在我看来,千古留名的“金带围”纵然耀眼,而平凡芍药带来的美却距离我们更近。
念桥边红药:因为一束花,爱上一座城我们总是习惯给花下定义,兰花是谦谦君子,牡丹是雍容贵妇,芍药又称花相…可我们,又该如何给平凡下定义呢?窃以为,平凡也是属于自己的独一无二的精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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