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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高的《忧愁》,不可不回眸!

梵高的《忧愁》,不可不回眸!

作者: MBA6BEC | 来源:发表于2017-03-23 19:45 被阅读75次

    【原创】兑视

    梵高自幼的梦想与绘画毫不沾边,而是立志成为喀尔文教牧师,拯救苍生。

    喀尔文教是荷兰当时的核心价值观体系,是国家在精神层面的“执政党”。喀尔文教牧师,即“党宣传部干事”。他的祖父与父亲,皆世袭的“党宣传部干事”。梵高生在红旗下长在红旗下——根红苗正。

    对于“宣救赎一切受苦者”的喀尔文教,梵高热切向往,无比忠诚。他不惜舍弃富贵的工作与优渥的生活,到贫民窟“支教”(做志愿者牧师)。

    梵高废寝忘食地布道宣教,不遗余力地救助水深火热的黎民百姓;非但分文不取,还倾囊捐尽所有。

    高强度地奉献,梵高最终病倒了,不得不回家养病。可信仰的火焰并未就此平熄,反而愈燃愈烈。

    ——梵高《圣经(Still life with Bible)》

    梵高病愈,如愿进入“党宣最高学府”——神学院进修神学,满心赤诚的他主动请缨去采矿区宣道布教。

    采矿区生存环境极为严劣,且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是社会的最底层——“人间地狱”。梵高却如鱼得水。他与矿工同吃同住同挖矿,他的救赎不是停留在口头上,而是身体力行,就连爱好——画画,也被梵高充分利用起来:用笔记录矿工的惨境,以期引起社会的关注与重视。

    梵高父亲来看望梵高时惊呆了:梵高已与矿工无异——面黄肌瘦,衣衫褴褛,正辛劳地挖矿。父亲随即震怒不已:牧师应保持该有的体面——对一切受苦者都应保持高高在上的距离,保持俯视众生的姿态。

    梵高父亲的忧虑不无道理,很快得到应证。“党委”果然对梵高采取了清肃行动:将梵高调往偏远地区,孰知梵高依然故我,“党委”干脆将他开除了。诚然,安抚受苦者使其不造反,是牧师的核心要务,而身体力行地救赎则是 “离经叛道”的大不赦。

    梵高并不气馁,为了能以自己的方式救赎受苦者,27岁的梵高开始学习绘画。他不刻求画境的美丑与否,更对构图的精巧与否嗤之以鼻。梵高只想通过画面的呈现唤醒世人对受苦者的怜悯与救赎。

    ——梵高《掩面的老人(Old Man with his Head in his Hands, Half-Figure)》

    唐代高蟾云:世间无限丹青手,一片伤心画不成。梵高却做到了。通过《掩面的老人(Old Man with his Head in his Hands, Half-Figure)》画作,我们无从得知肖像者经历了什么,但我们一眼就能感受到肖像者承受的巨大痛苦——肖像者的此情此态像极了某一时刻的我们自己:痛不欲生,彷徨无助,陷入深深绝望。

    梵高总能感同身受他人的苦痛并勇于分担。这样的梵高遇上了西恩。

    西恩母亲为妓,西恩16岁起亦开始娼妓的营生,并兼职裸模。她陆续生下5个孩子,且都不知每个孩子的父亲是谁。

    梵高初遇西恩时,西恩正怀着第6个孩子5个月了。梵高给西恩画像,并取名《忧愁(Sorrow)》。

    ——梵高《忧愁(Sorrow)》

    画中,西恩将头埋入枯瘦的臂弯,黝黑的双手比岩石粗糙。枯槁的头发凌乱散落在因瘦而尖削凸耸的背胛之间。干瘪的双乳低垂于因瘦而褶皱突兀的孕肚之上。臀股无一块好肉,瘦累的躯干不得不倚重于浮肿的双腿。

    苦难无穷无尽,可苟延残喘还得继续。

    梵高一遇西恩,便开始负担起西恩5个孩子的养育,照料西恩孕产,且执意娶她。

    舆论因此哗然,流言四起。梵高的义举非但不成美说,反而沦为惊世骇俗的桃色八卦。梵高受尽世人的冷嘲与热讽,西恩以及孩子们也受尽世人的疏离与歧视。

    梵高依旧我行我素。

    梵高父亲软硬兼施仍不能使梵高回心转意。梵高父亲暴怒之下断了对其的资助,宣称整个家族与其脱离关系,划清界限。

    一下断了经济来源,西恩立马重操旧业。

    西恩的重操旧业彻底枪毙了梵高自以为得的救赎——受苦者通过梵高的救赎方式得不到解脱,只得继续苟且偷生;而世人通过梵高的救赎方式不曾对受苦者有过丝毫怜悯与关爱,剥削与施恶照旧,甚至变本加厉。

    全线崩溃的梵高坠入焦灼的自省:到底是什么将自己支离破碎?又到底是什么使自己遍体鳞伤???

    无处宣泄的绝望令梵高奋起反抗——他开始用画笔走上自我救赎的道路。为了重获新生,梵高前尘往事皆抛,赴法国学画,试图活得积极向上:他主动靠拢艺术大师,与艺术界的无政府主义者密切来往,三番五次地邀请画坛新锐来其居所同吃同住,于是引来高更与其小住了两月。

    结局世人皆知——高更趁夜逃走,梵高随即割耳,被社区强制圈禁精神病院。关于高更与梵高的相爱相杀,感兴趣的小伙伴可关注下回分解《星空(Starry night)》,当下先容我卖个关子。

    ——梵高《隆河星光(Starry Night Over the Rhone )》

    梵高一生只且太沉迷于精神世界,对之充满柏拉图式的好奇。

    在生命旅程的前期,梵高不断将周遭的人画像并作为认知该人的方式。通过画面的呈现,梵高试图弄清自己眼中的他人与现实世界的他人有何区别:自己眼中的他人真实还是现实世界的他人更真实。通过这种乐此不疲的画像实验,梵高企图领会他人的精神世界,从而拯救该人的苦难——这是梵高自认为比宗教更高明更有效的救赎。

    结果,当然失败了。人终究不是可以驯养的野生动物——除了要爱,还要更多。

    一败涂地的梵高彻底转换了“观察”对象。在生命旅程的后期,梵高不断给自己画像。通过画面的呈现,梵高试图弄清自己眼中的自己与现实世界的自己有何区别:自己眼中的自己真实还是现实世界的自己更真实。梵高甚至给陪他走完人生最后一程的嘉舍医生画像《嘉舍医生(Portrait of DR. Gachet)》也无非是想看清医生眼中的自己。

    ——梵高《嘉舍医生(Portrait of DR. Gachet)》

    对自身的画像实验与之前对他人的画像实验境况截然相反——既极度疯狂又极其惨烈,证实了梵高正竭尽全力地救赎,自己。

    不过,终究,他失败了。现实世界很可怕,可看透了的精神世界更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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