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路过村子之时,看到一只大黄狗拦路,它冲着那辆马车“汪、汪、汪”三声,见马车没有反应,便再次上前,来到马车之前,冲着我们吠叫,而且听那犬声不似要咬我们,而是像是有事情寻求帮助。
我们下了马车,来到了那只大黄狗面前,它冲着我们咧嘴微笑了一下,扭过头去看了看不远处。由于前世,我家养过这种农村的大黄,晓得一些犬的行为日常,便走了过去,看看有什么稀奇之事。
却见它来到了一处草窝前,那里杂草丛生,柔软适宜,倒是适合做窝。它冲我们吠叫了三声,抬起前爪,似是作揖,然后趴了下去,用那无辜的眼神看向我们,不时地会有小狗呀呀之声。
原来是母狗生崽了,它想寻求我们的帮助,真是稀奇的很,尤其是那作揖的模样,要是读书人见了,定要追问到底,对其言道:此畜前世作孽,这才沦落为犬,现下后悔了,却为时晚矣,希冀来生投个好胎。
俺上前,越过那母狗,抱起那两只狗崽子,一黑,一白,将其交给了弄影。小倩这时走上前来,接过其中一只,那毛茸茸的样子,很可爱,已有两月有余。
那只母狗,俺上前撕下了身上的衣服,扯成一条一条,然后,将弄成一根粗绳,做成了一个项圈,戴在了它的脖子上。
那大狗很有灵性地跳上了马车,对我们点了点头,吠了几声,歪着脑瓜子,示意我们上来,然后趴在了一旁。
真是有灵性的狗,不仅有礼貌不乱叫,也不咬人,任由我套上项圈,而且还冲我们作揖行礼,甚至会眼神示意,察言观色,莫非前世是一个大家闺秀不成?
“虾哥哥,那只狗好有灵性啊,看样子很像拉布拉多”
“小妹妹,这里是大明,可没有拉布拉多哦,那就是村子里的大黄,很显然它很听话,也不知前世是啥”
“虾哥哥~~~人家叫小倩,你以后叫我小倩,不要叫我小妹妹了,说的我很小似的,其实啊,我都研究生毕业了”,小倩撇着嘴撒娇,幽怨地看着我,人家研究生都毕业了,还叫人家小妹妹,这不是看不起人嘛。
“卧槽,你岂不是比我还大?”
“虾弟,你莫不是糊涂了,小倩妹妹顶多有五六岁,哪又比你还大”,弄影不解,为何虾弟说话自己听不懂嘞。
“弄影,是这样子的,我和小倩来自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很远很远,怎么说呢?嗯……就是她辈分比我大,这样你能明白么”,我找了个话题,用一种不是比喻却似比喻,来描述这件事。
“哦,原来是这样子……”
小倩冲我挤了挤眼睛,那意思是说,你小子故意的是吧。我摇了摇头,示意小倩不要乱说,这穿越之事可不是小事,搞不好小命不保。
“那‘拉布拉多’呢?”
“这个……就是一种狗,它吃的多,拉的多,所以就叫它‘拉布拉多’”
“汪,汪,汪汪”,那大狗冲我们叫了几下,好像很是不满我们说它。
“大黄,大黄,你是不喜欢我们这么说,对吗?”
“噫嗯……”
“虾弟,这大黄莫不是那‘拉布拉多’转世吧”
“汪,汪”
“哈哈哈,影儿,还真是耶”
小倩和大黄,一人一狗在那言语,在外面偷听的马夫很是奇怪,他怎么听不懂嘞,莫非自己没有文化不成。瞧那小丫头的样子,以及虾公子的对话,那狗真是什么‘拉布拉多’的灵童转世?
我朝着弄影这边坐了坐,然后悻悻地问了一些问题,因为实在是憋不住了,就很想问一问这些江湖大侠,会不会一些武功。
“影儿,从那话本上来看,你武功必是极高的,那你会不会‘九阴真经’,‘倚天剑法’还有‘打狗棒法’,这可是你们的开派祖师郭襄女侠都会的呢”
“虾弟,你从哪儿听来……这些稀奇古怪的武功啥秘籍,我怎么不晓得,我师父也没提起过呀。”
“影儿,真的没有?你再想想……”
“虾~弟~真的没有耶”
“我说一些江湖事迹,看你听过没……”
“北宋神宗年间,有一夫妇诞生了一个孩子,他以后可是响当当的人物,便是北乔峰,另一个便是南慕容。后来北乔峰成为丐帮帮主,习得‘降龙十八掌’,‘打狗棍法’,南慕容习得‘斗转星移’,后来他结识了一位少林僧人,那人因缘巧合之下习得少林派‘易筋经’,逍遥派‘北冥神功’和天山童姥的‘天山折梅手’,从大理来的世子习得‘凌波微步’,‘六脉神剑’,这些可是当年江湖的上乘武功啊。后来江湖没落,但也有一些武功挺有名的,看起来很厉害,比如明教的‘乾坤大挪移’等”
“虾弟,这些为何我从来没有听过,师父以及武当的师伯们,都没有提起过,这些很厉害吗?”
“影儿,那不是一般的厉害,而是天下最厉害的武功,皆出自这两本经书,那武穆遗书乃是岳元帅用兵之毕生绝学”
“是么,那你给我说说看,哪里能得到这些武功?”
“不是吧?那九阴真经可是在峨眉派呀,要不,你去信一封去问问你师父?”
“真是奇了怪了,为何师父却没告诉我这些……看来是得去问问师父才行……”,弄影小声嘀咕了几句,很想去问问师父,为何有这么厉害的武功,而本门之人却不知。
“影儿,九阴真经,我记得开头的一段儿话: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是故虚胜实,不足胜有余。其意博,其理奥,其趣深,天地之象分,阴阳之候列,变化之由表,死生之兆彰……”
“我只能记得开头这些了,其他的我忘记了……”
“虾弟,我的好虾弟,你再想想?看看能不能再多想起一些,这样我练就这门神功之后,以后谁敢欺负咱们,哼!”,弄影竟也学起撒娇来了,抱着我的胳膊,想要我再想想,看看能不能把那九阴真经给多说一些出来。
“影儿,你不是晋阳公主嘛,谁有胆子敢欺负你呀”
“虾弟,你不知道,江湖中人不认这个,只认武功高低,我虽然有些武功,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不能小觑”,弄影叹了一口气,虽然贵为公主,但终归是江湖中人。
“切~~影儿姐姐,别听虾哥哥瞎吹,世上哪有这些武功?更何况……”
“嘘……”,我用眼神瞪了她一下,小倩也意识到差点说漏嘴了,便停了下来。
“小倩妹子,更何况什么?”
“影儿姐姐,我是说,这些武功都是虾哥哥胡诌的,当不得真,你切莫听去了”
“噫~~~当年洪武皇帝可是明教中人,教主张无忌带领红巾军起义,后来教主归隐,将屠龙刀中的‘武穆遗书’送给了当时还在明教的洪武帝,用此兵法击败了北元,创建了大明,此‘武穆遗书’可是北宋名将岳飞写的兵书呢”
噫,啥时候陛下有了这等兵书?带领我等在战场厮杀,一路由南及北平推过去,想来此种要略便是此兵书不成?看来回到京城以后,得找人问问了,有了这等兵书,北元还能不灭?
说话之间,便来到了我们之前住的村子,那里炊烟袅袅,风景秀丽,田地阡陌,道路交错,虽然不及城里购买货物方便,但也却有一番韵味。尤其是像我和倩儿这样,来自于二十一世纪之人,看到了这原生态的景色,叹为观止啊。
“虾弟,那马夫是锦衣卫派来的,想必是父皇已经晓得我们了,看来不日就要回宫了……”
“影儿,你可以跟你父皇说说,就说我们过段儿时间再回去”
“虾弟,自我假死之后,想必父皇为了我,日夜忧心难过,母后倒是还好,晓得我那是演给众人看的,可太子哥哥恐怕当了真,若是我再不回去,就太不孝了”
“父皇,母后待我极好,视若己出,甚至比其他的皇子,皇女都要好得多,你知道吗,我当的那两个簪子,其中有一个是母后在嫁给父皇之前,由家中流传下来,当初宁国公主想要,却没给,没成想被我,被我给当了……”
“呜呜呜……”,弄影想起了母后,尤其是忧心自己,夜不寝,食不果的样子,很是心疼。
“影儿,对不起,我……我太贪玩了,对不起嘛~”
“虾……虾弟,我没有怪你,只是,只是想起了母后,这才伤心难过”
“影儿,咱们后天就回去吧,我也该回去看看了,也不知他们二老怎么样了”
“虾弟,听你的”,弄影哭了一会儿,我帮她擦干了眼泪,看她眼睛红红的样子,我也有些难过了。
马车在一个院子前停了下来,这里就是我和影儿住的地方,虽然有一些简陋,甚至是屋顶漏风,但好在有个安身之所,本想着修缮一些,但影儿说过段儿时间就要回城,便没有修缮。
那只大黄狗很识趣地跳下了马车,眼巴巴的看着它的两个孩子,生怕小倩不小心给弄掉了,但好在小倩皮实,在我扶着下了马车,它就围着小倩打转。
我也学了一个多月的武功,身子不再那么羸弱,直接就从马车上跳了下去,很稳地落在了地上。虽然弄影武功极好,但我还是牵着她的手,小心翼翼地下了马车,毕竟女孩子嘛,还是要多多照顾一些。
“马夫,马夫,您是梁叔吗?我好像记得您”,弄影看到了正要离去的那位马夫。
“公主殿下,看来您已晓得我的身份了。禀公主,卑职是左军都督府帐下大将军梁冀”
“梁叔,不必多礼,我们后日就要启程回宫了,到时又要麻烦梁叔了”
“公主殿下,这是卑职分内之事,有什么事情吩咐便是”
“梁叔,一起来吧,这里是简陋了些,但好在可以遮风挡雨”
“那……卑职就却之不恭了”
“梁叔客气了”
梁冀看着眼前屋子,不胜唏嘘,这一月以来,公主殿下竟是住在这里,着实委屈了一些,但公主性格极好对待他人彬彬有礼,从来没有高高在上之感,反而是这一路上一直在照顾自己的情绪。
这一路上,有好几次颠簸,公主硬是没有开口,他好几次想要停下来歇一歇,公主则是微微笑了一下,便让继续赶路,虽说她武功傍身,但对于一个女子而言,总归有些不好,可她却硬撑了下来。
临近傍晚时分,我们开始生火做饭,影儿洗着菜,我淘着米,小倩则是在一旁和狗狗在玩,这女娃就是女娃,虽然有着成年人的心灵。但其实吧,其本性就是小孩子,尤其是身体上还是小女娃嘛,好玩天性使然。
梁冀则是在外面劈着柴,喂着马,偶尔练一下拳法,舒展一下筋骨,有时也会坐下来,拿出一本书开始看了起来。其实,那本书是京城很火的话本,没想到梁冀也会去看这些。看他模样看上去不到三十,却已经是个大将军了,想必是立下不少军功,武艺也不凡吧。
这年头,也没什么娱乐,吃完饭天黑之后,便只能早早睡去了,况且这里只有少许的蜡烛。一般是用作看书,缝衣之用,之前我们经常到田地里,帮一些农人们干活,然后厚着脸皮到他家吃饭。
自那日在破落的院子,住了两三日后,我们便顺着山路走啊走啊走,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个村落,欣喜起来,总算看到人了,便翻过几个丘陵,越过一条小河,来到了这个村子里。
起初,我们身着嫁衣,啥也没有,只有一些首饰,也不能当饭吃。后来,村子里的人以为我们是新婚夫妇,逃难来到这里,便给我们拿出了两件衣服,换上之后,便将其叠了起来。
后来,在村子里逛的多了,与他们便熟络了起来,不时地帮着一些农人,犁地,种庄稼,浇水,还有锄草,弄影则是在一旁咯咯地笑个不停,她以为我是胡乱之作,但我娴熟的作法,令这里的农人很是稀奇。
她没想到我还会种地,一个一辈子没去过农村的人,还会种地,她倒是有些稀奇,便也来跟着我有样学样。从插秧开始,然后是锄草,这个得分清秧苗和草,要不然就麻烦了。有一次弄影把一些草,当成了秧苗,种在了地里,结果我看了之后,才发现这个女子,原来也有不会之事。
渐渐地对了这村子有些熟悉,尤其是附近的山岭,还有一些江河,我们经常在没事之时,一起去山里逛逛,打打野兔,野鸡,也一起去河里捞鱼,捉虾,就这样子过了一个月。
天还未亮,我便来到了弄影的房前,敲了敲门,发现她已经起身,梳洗完毕,同时,梁冀也在院子里舞刀弄棒。而大黄则是在一旁观看,尤其是在一些精彩之处,便会汪汪汪地叫了几声,稀奇的很。
这让梁冀有了一些错觉,每次在自己练到精彩之处,那大黄狗便叫了起来,他很是怀疑这狗,真是什么转世之类的,要不然它会这么精准地晓得何为精准,何为精彩。
“影儿,梁大哥,我们一起去山顶看日出,如何?”
“虾公子,这……不太好吧”,他看了一眼弄影,然后看了看我。
“梁叔,不碍事,你好不容易来到了这里,看看这山顶的风景也是好的”
“不瞒公主,卑职一直在战场上,虽然去过一些地方,但山顶看夕阳,却是没有过的,要是我的夫人能在就好了”
“梁叔,回去之后,你也可以和婶婶一起去看呀,京城附近有好多个山呢”
“哎,公务繁忙,等有时间再也夫人一起看吧”
“虾弟,小倩也一起叫上吧”
“好”
我们几人沿着漆黑的小路,花了不到半个时辰,爬上了百十米来高的山顶,与其说是山,倒不如说是丘陵,因为与那些上千米之高的山顶来比,自然算不得上什么山了。
远方之处,天有些亮,貌似可以看到日出之时,霞光欲出未出的情景。我们找了个宽敞一些的地方,坐了下来,正遥望着远方。
这里丛林茂密,风景宜人,丘如眉黛,云有衣裳,就差日出之处,霞光露头。能够看日出,尤其是与未过门的媳妇,一起看日出,那是怎样的情景呢。
这在前世,怕是不敢想象,整天忙忙碌碌,哪有时间去山顶看日出,更何况费钱,费事,又费力。又有哪个女子,愿意陪着自己,爬上那高高的山顶,一起去看日出呢。
我在想,等俺到了十八岁,有了些许功名,哪怕是微末的一些也好,就让俺爹去提亲,然后迎娶她进门。
到时候啊,给她办个不一样的婚礼,独树一帜的那种,让众人羡慕的那种,而不是她之前,一个人独自身着嫁衣就嫁给我。
未经父母祝福,未经天地见证,未经三书六聘之礼仪迎娶,怎能算是完美的嫁娶,就算影儿不在乎,可我怎能让她顶着私奔之名,受世人指指点点,即便她是公主,那也不能让世人指责,尤其是那些士大夫。
“影儿,过两年我就十六了,到时候三书六聘,八抬大轿地迎娶你,可好?”
“虾弟,你知道……我不在乎这些……只要与你在一起……那就好”
“影儿,这不一样,或许在你看来这不算什么,但……我不想你受那些人的指责……”
“好,虾弟,我……依你……便是~”
太阳即出,霞光露头,雾海窜流,飞鸟已过,远处树林郁郁葱葱,随微风摇曳,仿佛是迎接霞光一般。
远边烧红了的云朵,在慢慢散开,就像是呼之欲出的凤凰,红晕了双颊,渐渐地衔着太阳,开始腾空而起。地上是一道影子,一位头戴簪子的人影,偎依在一旁的娇小之人。
这壮阔波澜的美景,可不能用“卧槽”来形容,这也太煞风景了,更何况在如今在她面前,怎能没点儿文墨?要不然是玷污了这圣景,这独属于我们的一方天地,怎能用一句俗语来形容?
“青丘迟日万仞山,谁看炊烟叙鸣蝉。
风林此处谁安在,唯有伊人伴我旁”
“影儿,这美景实在是无法用言语形容,我……我只能憋出这几句来,实在是书到用时方恨少,看来我的好好读书了”
“虾弟,这是你写的么,真的已经是很好了,只要是你所写,那就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哪,哪,哪都不一样”
“虾哥哥,这句‘风林此处谁安在,唯有伊人伴我旁’,这一句写的真好耶,真是你写的?”
“小倩,我发誓,这真是我写的”
“哼~我暂时相信你”
“什么叫暂时啊”
“我总得想一想吧”
“虾弟,这真是太美了,我虽然读过一些书,却一时半会也做不出。我少时生活在宫里,后来去了峨眉,但也只是去学艺,可没见到这等景色。如今跟着夫君能看到这些,我心里欢喜的很”
“等等?影儿,你刚才喊我什么?夫君?”
“我……我一时……口误”
“嘿嘿……影儿,等以后啊,咱俩游遍这大明的山川美景,可好”
“一切单凭,夫……虾弟……做主”
“哼~虾哥哥,带上我呗~”
“切~让你以后的老公带你去”
我们下山之时,村子里的人开始烧火做饭,我们俩牵着手,一起在这山路上走着,他俩却是跟在身后。尤其是梁冀心里在想,这虾公子好生大胆,竟当众牵着公主的手,虽说陛下已下旨,但……但还未大婚,这……
路上遇到几个下地的村民,尤其是年轻一些的妇人,看到这一幕,心道:看看人家,再看看俺家的,跟个死猪一样。
小倩心里在想,虾哥哥找了这么好的女朋友,那我什么时候能够找一个像虾哥哥这样的男朋友呢,哎,我才六岁,起码再得十年喽。
影儿,脸现红晕,微笑不语,我上前给他们打了一声招呼,然后就向着家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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