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十月,是很玄的一个月。万圣节的前夕,接连离去了几位熟悉的人物。告别似乎从来不会与你打招呼,甚至连背影也吝啬留下。你不必追,也追不上。而死亡,恰是最坚定的告别,别后再无会期。
在微博上看到一名网友的评价,感觉说的很好。大意是:李咏是童年,霍金是宇宙,金庸是江湖,永恒的东西都会因为时间而不再存在,终将告别。越长大,越发觉自己熟悉的渐渐远去,我们总在接受、尝试着新的东西。过去会尘封,成回忆,直至被遗忘。
随着年龄增长,我会慢慢觉得自己的好奇心已经没有那么重。我开始设想自己的七八十岁,或许我的孩子孙子还在追求着某个新发布,而我却失去了对新事物的兴趣。我始终认为,我的求知欲会随时间而衰减。活到老学到老是一种态度,但未必人人如是。
人生难得的,不过是不被时代抛弃,不被后人遗忘。价值观在变,审美在变,我们很难到年迈时仍不与这个时代、不与新鲜的血液脱离。言道查先生遗愿:百年后依旧有人读我的小说。这其实,算是一个挺高的期望。时代的脚步愈发快,一不小心就将一批人远远甩在了后方,年纪越大,脚步也越蹒跚,要追上去就愈发艰难。或许恰因如此,先生耄耋之年才继续笔耕修订,以期书中观念不为时代所弃。尽管重修后的江湖,已不同于少时记忆,但根植其中的主心骨却未改变,那就是,他用他的笔构筑起他的梦。梦不是虚无,一成不变的才是,所以它本该会随时间变化。
我不知各人写作的初衷是怎样的各异,但一定有不少是因梦而在。即便是最初一个不经意的选择,但若他以笔触构建起一个完整的世界,那在他心中一定存在一个强大的梦。这个梦,由他蕴孕而来,与灵魂相依。而当他离去时,梦便借由他写下的文字留存,直至为人共鸣,再重现。无法否认,当景慕之人离世,我们会从万千细节里翻阅出他的轨迹,证明、延续他的存在。即使我们知道,他再也回不来,但告别,总该有那么一点点独特。告别是必然,人世之限至今无人可逃过;永别,是告别过后,再无人记得你,仿佛你从不曾来过一样。而纪念,只是给无法挽回的告别的一场演出,精彩与否,都终会谢幕。
查先生的去世,令我震惊,此前数次谣传,但终成事实。在新闻微博间跳转,多次泪目。查先生之文字开启了我的求知之门,时时处处影响着我,如人生精神之光。于此际,追忆评者众多,不少我一个。然若无文字作别,今后不敢提笔。此文意散,字即心路,仅为了己之念。先生不知有我,而我知先生久矣。当此别时,竟无言相附。
世间芸芸,如我者众。
我于先生,沧海一粟;
先生于我,烁古唯一。
江湖将逝,憾慨万千;
遗梦人间,犹待后续。
大喜大悲,莫若此时;
别离聚散,一梦如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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