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落闲花

江南的春天虽潮湿，但决不冷
一场雨断断续续的持续三天了
店门大大开着，上帝没几个
循环着《兰亭序》
我的思绪走出门去

人家的孩子都怕黑
父母为了抢黄河水浇地的夜晚
一个丫头却要把门窗都打开才安心
有个妹妹同样心态
有据有理，坏人来了我跑的快

妹妹的样子和名字始终在心头
往往把女儿喊成妹妹的名字
曾经总迷路梦里，也少不了拉着妹妹
妹妹胆小，还有空间密闭证
小时候土屋土墙间
很多蛇出没
我看着它们把院子里的小鸡吞噬
还会向妈妈描述有个三角形头的大蛇
带着五条蛇在墙角经过

妹妹很怕蛇
有天她生气，把房门在外反锁
叫嚣着对我和妈妈说
我要叫蛇来咬你们
那不是故事，真真的她背后爬来一条大蛇
妹妹转身，失魂落魄
妈妈喊她打开门，这才让她有反应
妈妈没有伤害那条大蛇
把它送到家最南的一处洼地
说来奇怪，以后家里不见一条蛇

跟蛇有关的还有家最北的一口湾
家里用的打麦场就在那湾旁
湾岸边有片绿草地，草地的夏天最美丽
有草香，有很多小白碎花，有蝴蝶，有蜜蜂
草丛里有蚂蚱，当然还有水蛇
看见那蛇水里缠住鸭腿脖
羡慕水蛇水里游的快活，又可草丛出没

还是那最北的湾里最深的记忆
冬天，水枯了，看见泥土里半淹一簇红色
妈妈说起，那是谁家刚出生就夭折的女婴
记忆犹新，但不恐惧
又到一个天热，妈妈拉我去那湾里洗头洗澡
后来知道，我住外婆家的时候
有个和外婆要好的老神仙见我总是趴着睡
说这是犯水关的表现，要在某一天水里还愿
那麦场，那草地，那湾里的水草，蛇和红色
成了不可磨灭

门外雨继续落
思绪在那童年夜晚的窗台
最喜欢看那黑色幕布中一道闪电
划破夜空，心里有说不出的快乐
心都飞上天的感觉
至今，那画面深刻
是世界打开了一扇门吧
现在多少有些惧怕闪电了
知道有时候会带来一些负面的因果

头脑突然就空空了
笔落闲花
仅为自己记录

【文/青争思2019.3.8.9: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