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鸿飞遵渚(zhǔ),公归无所,於女信处。”
《毛诗传》说:“鸿不宜循渚也。”
《尔雅•释水》说:“小洲曰渚。”渚指水中的小洲。
《说文解字》:“遵,循也。”“鸿飞遵渚”——鸿沿着小洲飞行。《毛诗传》说鸿不宜沿着小洲飞行,为何?
《郑笺》注解:“鸿,大鸟也,不宜与凫鹥(yī)之属飞而循渚。以喻周公今与凡人处东都之邑,失其所也。”
“凫鹥之属”即野鸭一类。《尔雅•释鸟》说“舒凫,骛。”郭璞注解:“鸭也。”邢昺引李巡的说法疏解:“野曰凫,家曰鸭。”《说文解字》:“鹥,凫属。”
“鸿”在这里用来比喻周公,所以《笺》说它是大鸟,但未言明是什么鸟。
许慎(东汉)《说文解字》说:“鸿,鹄也。”
顾野王(南朝)《玉篇》说:“鸿,雁也。”
“鸿”,有鸿鹄及鸿雁。段玉裁《说文解字注》说鸿“言其大也”,鸿雁里体形大的也叫“鸿”。
若诗里的“鸿”指鸿雁,鸿雁沿着渚飞是平常事,那《传》说“鸿不宜循渚”就说不通了,因此,诗里的“鸿”应该是指黄鹄。
《说文解字注》说“鹄”(大意):
《战国策•楚四》“庄辛谓楚襄王”里说:黄鹄……游于江海,淹乎大沼。奋其六翮(hé)而凌清风。(天鹅在江、海遨游,在大水池边停留休息。拍打翅膀,凌驾清风飞翔。)
贾谊(西汉)《惜誓》说:“黄鹄一举兮,知山川之纡曲。再举兮,知天地之圜方。”
大凡古代经史典籍里说到鸿鹄,都是指黄鹄,有时单言“鹄”,有时单言“鸿”。
——只有黄鹄的气势,才能类比周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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