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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县城,要回到家中,就要走县城通往各个村子的公路。较为庆幸的是,尽管缺少规则和路牌的提示,但是到各个村子,都修了公路。据说这是一个目前正在监狱服刑的某个官员,当政期间的政绩之一,这位官员,是有名的手段强硬,当政期间,因为财政资金不足,克扣了无数公务员的工资,教师和其他公职人员的工资,才修成了路。如果不去看他的错误,我当真觉得他是一个非常好的官员,因为把公路修到村里,是我幼年开始就有的梦想,无法忘记,下雨的日子,为了上学,踩着随时有滑倒危险的淤泥,又或是被一个小河难住了去路,我曾经无数次滑倒在淤泥遍地的路上,头上,身上到处是泥水,然后在学校上完课,靠体温烘干淤泥,回家后,打点水,洗洗,换上干净衣服。泥土已经深深地嵌进我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正是这种长期的泥土的熏陶,使得我在进城读高中后,无论穿什么样的衣服,总是带着一种乡土气息。城里的孩子,总是带着一种自然的干净清爽,曾经令我羡慕不已。
车子转到乡村公路,道路两旁的树木,也逐渐浓密起来,有些地方,两旁的树木,枝头合抱,变成了非常好的遮阳工具。时光荏苒,曾经小小的树苗,长城了路旁挺立的大树,在很多村子,也不再只是种粮食作物,有很多地方种了果树。石榴,梨子,桃,各种季节的水果都有。在村头地尾的果园旁,还有各种宣传标语和广告。“果然遇涧你” 便是其中之一,因为地名是汤涧,所以广告也把“见”改成了“涧”字。
穿过层层绿色之后,回到家中,只有我母亲一个人在家。我和母亲说,要去看看几个伯伯叔叔,从大伯父开始,一个一个总共走访了五家,基本上没看到年轻人,大伯父八十六岁,依然种田,捕鱼,一样不少,自己一个人住在家中,孩子全部到县城或者是其他地方打工了。我的那些堂哥堂姐,由于读的书不多,任他们年轻时多么柔美漂亮,都不得不靠出卖体力劳动换取一点生活费,近年来人工成本上升,相信他们的收入,也比以前高了,从社会的角度,我相信他们的生活应该比以前更好了。很久以前我听说我的大姐夫,在连云港当人力车夫,曾经难过了很久。大姐夫年轻时,高大英俊,我怎么也无法把他与人力车夫联系起来。而近年我在一些场合看到他,发现他表情冷漠,无意要和我打招呼,我知道,由于生活环境的不同,人和人之间的距离正在拉大,即便是有某种间接的血缘关系。除了我大伯父,还有二伯父,三伯父等等,都有一定程度的老年毛病,大伯母已经不认识我,即便在我父亲的解说下,也没能搞清楚我是谁。 走访途中,还见到了我们以前的邻居,一个近九十岁的老太太,这个老太太,年轻时,貌美如花,无奈嫁给了一个有暴力倾向的丈夫,长期忍受她丈夫的打骂,却从未想到离婚再嫁什么的,比起今天一言不和就离婚的夫妻,完全是一个经典一般的存在。不同时代人,对于婚姻的处理,是多么不同。幸运的是,他的丈夫,在五十九岁时,病死。否则她如何能熬过漫长的被人虐待的人生,对于一个女人,如果需要长期忍受身体和心理的暴力,那么婚姻的意义何在?
返乡归来,有两个问题,萦绕于心,挥之不去。一个是,我们该如何老去? 还有一个是,对于散居在乡村里的孤独老人,该如何解决他们的养老问题? 包括我母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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