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订牛奶,装的都是玻璃瓶,送奶工第一天送来,第二天送的时候再把第一天的牛奶瓶带回去。
记得那时候我妈每天晚上都煮牛奶,送奶的叔叔总是风雨无阻。窗户缝都吹着冷气的冬夜,家里总是先把煤球炉烧上。好几次我都觉得大叔今天不会来了,但每次他又会在更迟的时间点出现,我对这位叔叔总有一种月黑风高雪中送炭的感动。
睡前一小杯,第二天再装上一杯带走。刚热好的牛奶总是特别的烫,隔着我的小奶杯,我都能感受到塑料瓶在发烫、变软,散发出它常温状态下所不具备的特殊气味。小时候的我觉得混着塑料瓶子味道的牛奶就是家的气息。奶瓶就是母亲对我的一种关切。
成年人的认知告诉我,一次性餐具特别不环保,而且即使知道这个道理,人依旧还是随着这个问题时代去妥协,花钱购买这些只图一时爽的污染源也不会想着花钱去避免它。
我也终于明白混着可溶性塑料的牛奶是有毒的。在妈妈对我无知的想象中,弱智的我的确避免了直接流血或死亡的伤害,留下的是更持久的记忆和无形的毒素。就像语言,文字和国籍一样,人生而无从避免,生命本身就是狭窄坐标上的一个点,看人自己如何去评价,如何去选择。更多的时候我都需要通过行为去反省情绪,通过情绪去了解自我,看见自己的狭窄才会发现自己的宽广与陌生,只因更多的时候我依旧是点状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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