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回答。我生气、又有一半爱着她，内心极度懊恼，我转身走了。】
十月末的一天下午我见到了汤姆·布坎南。在（纽约）第五大道上，他走在我前面，还是那副机警凶悍的样子。他的双手略微抬起，仿佛随时要推开前面挡路的人，他的头不住地朝四周猛转，配合着他那永不安宁的双眼。
我正放慢脚步、以免他看到我时，他忽然停下来，对着路边珠宝店的橱窗皱眉。忽然他看到了我，然后往回走，伸出手。
“怎么回事尼克，你不跟我握手？”
“没错。你知道我怎么看你。”
“你疯了吧尼克，”他马上说，“神经病吧你。我都不知道你怎么了。”
“汤姆，”我问，“那天下午你跟威尔森说了什么？”
他瞪着我一言不发，我就知道事发前的那几个小时我猜的没错。我扭头要走，但他一步跟上来抓住了我的胳膊。
“我告诉了他真相。”他说，“我们准备走时他来到我家门口，我让人传话去说我们不在，他就要硬闯上楼。他那时已经神经错乱了，我要是不告诉他那车是谁的，他准能杀了我。就在我家里，他的手时不时地放到他口袋里的左轮手枪上——”他忽然恶狠狠地喊起来，“我就是告诉他了又怎么样？那家伙本来就是活该，他蒙住了你的眼，就像他蒙住了黛西一样，但他是个狠角色。他碾过莫朵就跟碾过一条狗一样，连车都没停！”
我无话可说，除了一件绝不能讲出来的事实。真相不是那样的。
“还有你要是以为我没伤心过——我跟你说，我去退掉那套公寓时，看到那盒该死的狗饼干还摆着橱柜上，我坐下来哭得像个孩子。上帝啊，真是难受——”
我无法原谅他，也无法喜欢他，但我看出来了，他所做的一切，在他看来，都是仁至义尽了。一切就这样马马虎虎、稀里糊涂地过去了。他们本来就是马虎的人，汤姆和黛西——他们毁坏事物，毁了人，然后就退回到他们的金钱、和极度的粗心大意、或是无论什么他们自以为是的东西里去了，让别人去收拾他们的烂摊子...
我跟他握了手，不握反而显得可笑了，因为我忽然觉得自己像是在跟一个孩子说话。然后他走进那珠宝店去买了条珍珠项链——或者可能只是一对袖扣——把我这乡下人的吹毛求疵永远地抛在了脑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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