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
咖啡凉了,我起身去叫服务员,等回来再想叫小小多讲几句时,她已经完全沉浸在了书里的世界。阳光从高大的玻璃窗里直射进来,把所有人都照得通透和滚烫,人们开始慵懒起来,仿佛商量好了一样,都不再像刚才那般活泛和健谈,整个咖啡馆顿时如国外的一样安静了。但是小小刚才说的故事真的好感人,我的情感不由得又深陷了进去,谁知只是想了一小会儿,我就在阳光下打起了瞌睡。
迷迷糊糊中,我来到一个辽宁西部的小山村。这是十分贫困的地区,虽然春天早早的到了,但也看不到书里描写的那种高大的杨槐林,即使有那么三两棵,也是瘦瘦矮矮的。这里民房很多,不过也都是矮矮的,所以远远看过去就觉得这个地区天也高山也高,这样的情景与其说是辽阔倒不如说是一种深沉的压抑。
终于,我在村中央一个土房子里找到了这个叫“省心”的男孩子,他正坐在窗户前给弟弟喂饭。只见他除了有一头乌黑的头发一双亮亮的眼睛外,丝毫也看不出还有哪里长得够帅。接下去,我再看他的时候他却一直都在看书,一直看一直看,好像那本摊在饭桌上的书本里有什么特别宝贵的东西一样。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自行车的铃声和一个大嗓门的女人的叫喊声。
瞬间,我感到自己的身体变得特别轻,像风一般,我甚至相信自己有了可以凌空飞奔的特异功能。我跟着省心往外跑,原来是乡里的邮递员来了,这个长得粗大的女人把车铃按得哗哗作响,见省心出来就大声说:“李省心,快来拿你的信!”省心接了信就往屋里走,女人又扯着嗓子说到:“哎你别急呀,这还有一个大包裹呢!哎哟你这城里的亲戚对你还真好,每次都给你另外寄东西来,这么好的亲戚真是打着灯笼都难找哇!”
我也急着想看看他这城里的亲戚到底给他寄了什么值钱的名牌货,可是省心回到屋里却先打开了那封信,我凑到近前一看,是一个成熟的女人的笔迹,信中写道:
省心你好:
见信如面。一个多月过去了,乡下的天气又暖和了不少吧?再过半个月你们就可以播种了吧?记得我的话,买种子一定要到专门的种子店或者是村政府推荐的地方去买,这次可不能再上那些种子贩子的当了。
此次我随信给你寄去了两件丝棉的棉袄,这是新产品,又暖和又轻便,还不会变形。那件小的是给你弟弟的,上次你说他看见我给你买新衣服没有他的份儿他还哭了一鼻子,为这个我一直都挺不好意思的,下次买什么我都会带他的份儿的,呵呵。
学习的事也不必给自己太多压力,将来考不上大学考个大专也不错的,现在形势变了,做什么都讲究创新,所以专业人才将来一定是很受欢迎的!不过这只是我个人的猜测罢了。
对了,我最近要结婚了,对象是我高中同学,他家是开饭店的,生意不错,不过我不喜欢开饭店那样嘈杂的生活方式,我是喜欢清静的人,我理想中的生活是开一家小书店,或者是咖啡馆,我和客人们一样,可以安静的一边喝东西一边看书。可能是性格问题吧,我觉得钱多钱少不重要,做自己喜欢的才最重要,你说呢?
省心,我最近忙着结婚的事,可能不会经常给你写信了,不过,你有时间的话可以写信给我说说你们的情况,回头等我一有空就会给你回信的。
别不多说,彼此保重!
此致
于恩萍
1995年5月15日
我阅读的速度从来都是超快的。当看完这封平淡无奇的信时,我心里害怕了,因为我搞不清自己是活在梦里还是活在现实里,因为我明明记得自己在刚才也就是在2017年5月14日的下午还在和小小一起喝咖啡!这时,我也超级感叹15年前辽西这个地区经济和信息的严重不发达,我也禁不住对这封信里的一些用词感到可笑和蹩脚,比如“呵呵”、“此致”之类。我看看省心,心里想,奇怪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个男孩子,可我怎么又觉得自己和他很熟悉呢?可是这时省心的脸上已经全无了收到信时的高兴模样,他用两手使劲拉直了信纸,眼睛直直地盯住一处,我俯下身仔细看他眼神所在之处,却是那句“我最近要结婚了,对象是我高中同学,他家是开饭店的,生意不错……”。再打量省心的眼神,惊讶、凝重、沉重、忧伤……哎呀!我不由得在心里大叫起来,这个少年思想有问题!不对!应该是思想和感情都有问题!不然看到人家姐姐结婚他怎么会不高兴?
正想着,省心的母亲抱着一把玉米杆回来做饭了。听小小讲她的命运很不好,40岁不到就死了丈夫,自己带着两个儿子过活。现在她一边蹲在外间烧锅一边探进头来对省心说:“听说晓谨又给你来信了?她都说了什么?这几年她对咱家这么关照我倒是想让她到乡下来玩儿几天,可是咱这破屋穷家的也不好招待人家。昨天我听村长说,上次来咱村里体验生活的那几个大学生现在就只有她还有消息其他人早就音讯全无了,这个晓谨,长得像仙女一样,还这么好心关照你这真是我们的福气呢,村里人都羡慕得不得了,你可一定要好好学习将来报答人家,再不能像前几年那样不好好学习还到处惹事不让我省心,不然单你这名字也是白叫了。”
省心没说话,接下来的一周里他也没说话。我想这个少年是真有问题了有大问题了,所以我决定不走了,我得留下来继续观察他,不然我的好奇心永远都得不到满足。还真是的,我意料中的事终于发生了,这个少年在后来的三周五周八周二十周五十周里一直都变得沉默寡言,他没有再给晓谨写信,即使有几次我看他明明在桌子上铺好了信纸,但也是沉思片刻后立刻就放下了手中的笔。而那个晓谨,也似乎是从这个世上消失了一样,一直也没有给他来过信了。我替省心难过,甚至愤愤不平,省心的母亲前段时间还说那个晓谨这么好那么好呢,到头来还不是慢慢的把你们给冷掉了?这是城里人的套路,城里人的套路又多又深,你们农村人怎么能懂呢?
还好,我发现省心开始发疯般地学习了。可是没过多久,他莫名其妙的又开始看一些关于咖啡的书,什么咖啡的产地、生长环境、品种、口味、加工制作过程、煮制办法等等全都看了个遍。为了买这些书,他变得更加勤俭,有时候还把弟弟吃剩下的饼子带到学校当午餐。这就太奇怪了,一个连咖啡都没见过也没喝过的人怎么会突然对这些感兴趣了呢?我想这个少年和这个时代都够可怜,如果他这时候有台电脑上个百度查查哪还用买这么多书看呢?还有还有,我喝过那么多次星巴克怎么就从来没有过幸福感呢?唉,都怪我出来时忘记带银行卡和手机了,不然一定给他一笔钱让他活得宽裕些……当我想这些的时候我又突然觉得自己现在很奇怪很诡异了!我想,不对啊,我这是在哪?我穿越了吗?还是在梦里?都不对!我应该是在现实中!因为一切都这么真实,连省心的呼吸我都能感觉到,我甚至能闻到省心刚才跑步时身上的汗味儿,所以这应该是真实的,所以我也不必再有回到哪里的想法了,什么星巴克、朋友圈和支付宝什么的,可能这些才是我梦里的生活吧?唔唔唔,好像也不对哎!既然我是在现实里,那么省心他为什么看不到我我也不能做任何事呢?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嘛?这也太奇怪了吧!
可是,接下来又发生了更奇怪的事!因为我竟然真实的感受到了在IMAX电影里时光流转的画面和样子。这天傍晚,省心放学后照常坐在山坡上苦背他的那些英语单词,我站在他不远的地方看夕阳,突然间,那些夕阳和云彩就发生了变化,我眼睛里的云都横着流动起来,而且速度越来越快,太阳也忽明忽暗、时隐时现了,这时又突然起了狂风,吹得树稍乱晃,我分明听到了风声和云彩飞奔的声音,可是我的衣角却没有飘动,省心的头发也纹丝不动,我彻底懵掉了,开始分不清早晨和傍晚、傍晚和早晨,只感觉并坚信春去秋来、春又去秋又来只是瞬间之事,因为当我再看省心时,他已经长高了,成了一个有点儿帅气的高三年级的大男生。省心站起来往家走,我也跟着他走,这时我更加吃惊于自己的举动了,他都长大了,那么就说明我来这里最起码也有六年了,那么自己从哪里来,为什么没想过要离开?还有我为什么一直没有被人发现呢?
一进家门,省心的母亲就递给他一张自愿单,他的弟弟也在,只是才一刻钟的功夫他也长大了不少,他的脸竟然长成了一幅陌生人的模样,好像我从来都没见过这个男孩子。省心的母亲说:“我还是希望你能报考一个离家近的地方,这样以后也好有个照应。”省心的弟弟拍了一下省心的肩膀说:“哥,我知道你一定会报考宁波大学,因为这些年以来,你一直在想着宁波的那个晓谨姐姐,对吧!”省心说:“你怎么知道我要报考宁波大学?”弟弟说:“我当然知道了,你以为我小就不懂事啊?哥你这叫什么来着?哎对了,信念!”
信念?什么信念?什么叫信念?我百思不得其解,心想,省心这个弟弟不简单,连他哥哥想报考什么大学都知道,他甚至还知道自己的哥哥有信念,看来我这个作家是徒有虚名了。正想着,墙上新装上去的小喇叭响了:“现在播送通知,现在播送通知,李省心,李省心,听到通知请立刻到村政府来拿信,听到通知请立刻到村政府来拿信!”省心听了先是怔了一下,接着就飞一样的往村政府跑。我就也傻傻地跟在他身后也往村政府跑。山路一脚高一脚低的,刚下过雨又非常滑,有几次我都差点摔倒。省心跑到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左侧身体从上到下都是泥,可是他半刻也没停下爬起来继续跑,这一次我没有跟过去,我就坐在一块石头上喘气,心想省心这是疯了吧!一会儿,省心拿着信跑回来了,竟然和我坐在了一块石头上,我看他拆信的手都在发抖,一时间,我的好奇心又上来了,就凑过去看他的信,只见信上写道:
省心你好:
时间过得真快,一晃快一年没联系了。我算着你现在应该是大学刚考完没多久,就忍不住再写信嘱咐你几句。
我知道你数学非常好,所以你在填自愿时不防考虑一下辽宁大学的金融专业,我在同学那里打听到,这个专业是辽宁大学三项重点学科之一,如果你学得好,还会有去美国、俄罗斯和韩国免费留学的大好机会,这是我给你的一点建议,你自己权衡以后再做决定吧。
至于我现在的生活,也很好,不必挂念。我最近刚离婚,自己带着女儿生活,虽然忙碌一些,但是比起以前也是自由和愉快了许多,至少不必再忍受婚姻里的惊恐和负累。你也知道我是一个崇尚自由平等的人,我想,只要自己一直保持温暖之心,这个世界也不会冷到哪里去,虽然还是会有这样或那样的不如意,但是我会坚强面对,并且坚信一切都会变得美好起来。
这次我随信从邮局给你寄去了一些学费,算是我的一点心意,你也不必像过去那样放在心上,因为我一直把你们当成是自己的家人。放寒假或者放暑假的时候欢迎你来宁波玩儿,也欢迎你把母亲和弟弟一同带来宁波做客,来的时候,一到市区你就可以打这个电话给我(0574-8709420),我会去车站接你们的。
不多说了,保持联系,祝大学生活愉快!
此致
于恩萍
1997年6月17日
看完信,我自己首先惊呆了。怎么才1997年?可我怎么记得自己已经经历过2017年的事了呢!再看省心,不得了了,竟然趴在炕上大哭起来了,而且是一把鼻涕一把泪。“跟”他这么长时间了,这是我第一次见他哭,不知怎么的,心里有点疼,因为这些年里他每天坚持起早贪黑的读书真是太苦了。我记得他在读初中时,因为买不起自行车,就早早地起来跑步去学校,冬天零下几十度的天气,有几次他可能冻僵了,走到半路就倒在地上用雪搓脚一直搓到冒出热气,可还是不能走路,他就顺势从山坡上往下打滚,赶到学校时满头满身都是土和雪,常常是在同学们的轰笑声中走向座位的。后来,为了买那些关于咖啡的书籍,他更加刻苦耐劳,有两个学期一放学就去给人家放羊。有一天下大雨,羊半路上跑了一只,他把羊赶回羊圈又回头去找,翻了几座山头都不见羊的影子,天黑了,他就脚一空掉进了山涧里,幸好涧不深,命是保住了但是身上被石头划出的口子一直在淌血,可是他又重新爬上山来继续到处找那只羊直到找到为止。当时我也曾去附近的村口大声喊人帮忙,可是那些男人和女人根本看不到我也听不到我在说话,我只好折回去继续跟着省心找羊,那天的大雨把我也淋个够呛,我当时看到省心把羊找到了然后自己也晕了过去。那年秋天,那户住瓦房的人家给了省心150元钱,后来,省心用这150元钱给弟弟买了3个面包给家里买了一袋化肥,其余的全都用来买关于咖啡的书了。
省心哭完,就去仓库洗澡。自从上高中以后,他就再也没去河里洗澡过了。这时候我突然想我不能一直就这样像团空气一样的存在,我想我不可能一直像在做梦一样吧?我想我真得弄明白自己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再想清楚自己现在到底几岁,如果有可能的话我一定争取找个时机对省心来一次大胆表白,因为我觉得他人品好长得帅,而且特别上进和顽强,对,我就喜欢省心特别顽强这一点。
第二天中午,省心去学校递交高考自愿,我擦擦眼睛,看到省心在自愿书上写的果然是“宁波大学中文系”七个字。然后,发生了一伯意想不到的事,省心回到家,他母亲竟然从抽屉里拿出来一堆信给他,说这些都是几年来晓谨写来的,因为怕省心耽误学习就一直嘱咐邮递员不要给他看,这次是因为村里装了喇叭才没的隐瞒了。他母亲说话时,空气好像凝结住了,我注意到省心看他母亲的眼神很冷很复杂,这是我第一次看到省心这么对待他母亲,只听他母亲说:“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心思,你天天都失魂落魄的盼晓谨来信,人家没这个意思,你也不想想自己比她小多少有没有这个可能呢?再说了,我们家这么穷怎么和人家相配?有感情要报恩也没这个报法的。”
我想省心今天一定爆发,因为他这些年常常坐在山岙里发呆,还常常把那个晓谨所有的来信从头到尾不停地读不停地读。而且现在他母亲一说我也突然明白了,原来他一直都在苦苦思念着那个晓谨并且对她怀有着深沉的眷恋之情。我的天!他这是在弟恋姐呢!这倒是符合现代人的标准了!不过不过,我心里怎么酸酸的呢?对的,我想我是喜欢上省心了,呜!
但省心没有爆发,他默默地接过信放到了抽屉里。奇怪啊,他这么想念那个晓谨为什么现在却不急于去把这些来信好好地看一遍呢?省心在母亲面前轻轻走过去,然后拎上砍刀就出门了,我也急忙跟了上去。省心一路小跑来到自家的玉米田里,玉米已以长到一人多高,一片葱郁。省心挥起砍刀砍草,今天他砍草的速度非常快,一会儿功夫就摞了一大捆,他把草背回来扔到自家的猪圈里,又飞奔到山上去砍树枝。我知道他砍树枝是用来烧锅的,可是今天他很反常,树枝一捆接一捆,简直是砍得没完没了一样。
接下来的日子,省心一直都在砍草、砍树枝、砍草、砍树枝,我一时都搞不清楚自己的时间有没有向前走过一天。直到有一天,省心家的西山墙边平地堆起了一座“树枝山”,省心的母亲说,这么多柴草恐怕是烧上三年也烧不完了。
这天早晨,省心突然背上一只大牛仔包去向母亲和弟弟告别。这时,他弟弟突然趴在省心耳边说:“哥,你去吧,去实现你的理想寻找你的信念吧!放心,家里有我呢!”
我跟在省心身后往村口走,一些村民向他招手,并且说了许多赞美和羡慕的话,省心一路上也特别开心,还吹起了口哨,这是我从来都没见过的。但是,当我们一路劳顿最后终于走进辽宁大学的校园以后,他就又变成了从前那个死命读书又不肯多花一毛钱的省心,我想,完了,省心该不会是患上自闭症了吧!
春去秋来,转眼又到了一个周末。这一天,我飘去五爱街闲逛,竟然发现省心正站在一个摊位前帮人家卖鞋,我想,他这一定是在勤工俭学给自己赚学费呢,可是收摊以后,他却直接走进了一家咖啡馆去喝起了咖啡。我有点生气了,原来他周末出来赚钱不是为了攒学费而是为了追求享受,就当我忍不住想上去说他几句时,他却突然走向一个服务员问了句:“请问你们这里还招兼职的学生吗?”谁知那个服务员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省心就被她带到里间去了。
我想,这就太奇怪了,省心一个连饮料都不曾喝过的人,怎么会对咖啡情有独钟呢?这时,我又想起他在家里那几年也研究过咖啡,难道他的前世是在咖啡的原产地?我去,这又是什么情况?我要了一杯咖啡坐在省心的位置上,也是奇怪,我在省心他家五六年的时间里没觉得饿没觉得渴,眼看他们吃什么我却从来没闻到过是什么味道,怎么今天我就闻到了浓浓的咖啡香了呢?我喝了一口咖啡,哦,真的是好香好滑呀,真的是好熟悉的味道啊!我想我就坐在这边喝咖啡边等省心吧,我倒要看看我和他的故事能持续到哪里。可是,左等右等就是不见省心出来,眼看天都快黑透了,我突然急了,我就对着省心走进去的那个门大喊起来:“省心!省心!你快出来!你在里面干什么呢?怎么还不出来?!”
谁知,这一喊我竟然把自己给彻底喊醒了。我张了张嘴巴,掐了掐自己的大腿,大吃一惊之下,发现自己竟然正坐在宁波月湖盛园的“星光”咖啡吧里,旁边几个拿着iphone手机的女孩子正在像审视外星人一样的看着我。而小小,她也正准备用她那只戴着钻戒的右手来掐我的左脸,这是她和我成为闺蜜以来整我的惯有动作。
小小说:“亲,你刚才发什么神经啊?睡就睡啊,怎么还突然叫起省心来了?”
我说:“亲,刚才我睡着了吗?不对,我刚才好像是穿越了哎,我穿越到你刚才给我讲的故事中去了。”
小小大笑着说:“亲,你不觉得你这样糊弄我真的是好傻好low的行为吗?”
我正要和她详细说明刚才的梦境,她却突然指着柜台说:“亲,我跟你说,我刚才那个故事还没说完呢,现在,你看到那个绰约多姿的女人了吗?”我点点头,小小又说:“哈哈,她其实就是这个故事的女主人公,同时她也是我家邻居姐姐,她就叫于恩萍!”
小小这么一说,我顿时又整个人都懵掉了,我结结巴巴地说:“你,你搞什么哦?她是于恩萍,那,那,李省心呢?难道他也在吗?”
小小使劲掐了一把我的左脸,就走过去走到于恩萍面前低声说了几句什么,我赶忙跑过去拉她,我说:“哎,小小,你可千万不要乱说话哦,你是不是想让我出洋相啊?”
小小说:“哈哈,我和你接着说吧,那个省心哥哥大学毕业以后,就用勤工俭学的钱开了这间咖啡吧,哪哪哪,还有这些书,这台古琴,都是他的,后来,他找到了我的晓谨姐姐,苦苦追求了三年,然后,我就不停的不停的给他们穿针引线,然后,他们现在就在一起喽!”
我抬眼打量了一眼于恩萍,只见她三十几岁的样子,窈窕身材,面目娇嫩,长得和她的字迹一样清秀又隽永。不知为何,我心里竟然涌起了一丝妒意。正在暗自感叹,一个男人从里间走了出来,我心里“扑腾”一下,下意识地打量了来者一眼,不由得大吃一惊!竟然是李省心!是李省心!面前的他竟然和梦境里的那个男生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小小没有注意到我的尴尬,她又说话了:“哈哈,省心哥哥你又变帅了,上次你说有信念就一定能实现,那么你说,如果我也有信念的话我能变成一个白富美不?”
小小说话时,我一直看着李省心,看着这个在梦境里我和他紧紧相随了六七年的男人,此刻,我是多么想上前去紧紧地拥抱他一下,可是我没有。我只是淡定地说了句:“啊,你好,你好,你们好。”然后就拉着小小走出了“星光”。
天已经全黑了,仰头一看,满天都是星光。我想,这一次是真的了,我是真的回到现实中了。我对小小说:“下一周别找我喝茶别找我看电影别找我逛街也别发微信骚扰我,因为我要写一篇小说。”
小小说:“我去,怎么突然又来灵感了?这一次又准备写什么样的虚情假意呢?”
我说:“这一次绝不是虚情假意,而是一定要和你玩次真格的,现在我连题目都想好了,就叫‘满天星光’对,就叫‘满天星光’!”。
满天星光,闪闪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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