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氤氲在肺炎病毒下的鼠年读《鼠疫》这本书,无疑是很应景的。
故事的主人公也是本书的叙述者,可是却采用了第三人称的叙事方式,于是,内容就少了很多主观的描述,彰显了表达的客观性。
一场猝不及防的鼠疫,打破城市的麻木反复,给奥兰城带来前所未有的灾难,更给人们带来了最普遍最深重的痛苦。世界打破阶级重现平等,人性在突围中上演幕幕荒诞的众生相。在众人麻木坐以待毙、听任瘟疫摆布的同时,总有人愿意负重前行担当重任。
里厄医生是个毫无疑问的行动派。灾难面前,他全身心投入,与病魔展开殊死搏斗,他是个闪闪发光的形象。社会活动家塔鲁想成为圣人,他的爱,是沉重的大爱。他超乎常人的责任感,决定了他必然会在痛苦中行进。两个真男人,在瘟疫的肆虐中,陪伴支持,坚定地走在救护的前线,并在携手共进中建立起深沉的友谊。
塔鲁说——我们人人心里都有鼠疫。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有黑暗和挣扎。在正大光明的行动中,也会失去很多珍贵的东西,有很多阴影的存在。塔鲁在黎明到来万家欢庆的前夕,败给了瘟疫残破的余息。伴随着鼠疫的落幕,里厄痛失友情,又默默承受着丧妻之痛。
有形的灾难,或许可以成为过去,被新一轮的繁华遮掩。但无形的烙印,将永远铭记着人类的伤痛,让警醒的人更警醒,麻木的人更麻木。
加缪曾说:人对抗恶的搏斗中,终将培育起正义的人。记者朗贝尔也许就是这样一个人,作为外地人,他开始理所当然地认为奥兰当地可怕的鼠疫与自己无关,自己是被其莫名卷入的,于是他加倍思念远方的妻子,迫不及想要逃离,却又一次又一次地失败。可是,当希望重新燃起时,他却选择了留下来。
是的,他也许是被里厄大夫和塔鲁高尚的人格魅力所感染,也许是生活的真相激发了他的责任感使命感,灾难面前他的灵魂得以升华。
英雄这个词,有些高大上,有些适用于塔鲁那样的勇敢斗士,或者里厄这样忠于职守的大夫。可作者却说非要有个英雄的话,他推荐——格朗。这无疑是个小人物,他一事无成有些窝囊,有着一点可笑的梦想,一点微不足道的善良,还有一点残余的爱情回忆。可是他没有能力支撑梦想,甚至没有希望得到幸福,他卑微地生活,渺小地工作。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勇气(没有发现文字透露他相关心理),也不知道他是否亦步亦趋,但可以肯定的是,他默默的本分的毫无存在感的,奉献着,陪伴着,在灾难面前,和死亡擦肩,任劳任怨地做着他也可能认为是毫不起眼的一件件小事。
写着,有些泪目了,终于知道作者为什么单单把他说成英雄了。英雄,不是好莱坞大片里的孤胆雄心,而是普通人做平凡事那点萤萤之光。疫情面前,英雄不仅仅是终南山,可能更是很多默默不出众的人。他们没有英雄标签,或许自己也从未想过和英雄沾边挂钩,可一次心动,一点柔情,一双援手,甚至一点理所当然,那就是我们普通人也可以成就的英雄。
书中有一个哮喘病的老头,整个鼠疫过程最为淡定。他说鼠疫就是生活,仅此而已。
瘟疫就是生活。
当这句话跳了出来,我眼前一亮。这,就是本书象征意义之所在吧。可是,它,代表了什么?我们目前正在经历的这场侵袭,这将我们囚禁起来的灾难,于生活,到底又有什么意义呢?
加缪曾说,他不是一个哲学家,并没有对理性足够的信赖,很难相信一种理论体系。他的兴趣在于探讨怎样行动——当人们既不相信上帝又不相信理性的时候,应该如何生活。
怎样生活呢?
老人淡定的语言,似乎告诉我们鼠疫只是人生的一个阶段,人生在世就有生老病死,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作者还说——即使生活是一场灾难,也要用爱去抗争。
我不喜欢抗争这种词,但又能如何呢!生活的真谛,值得你我在这场疫情中慢慢揣摩领悟!
附——看加缪的生平,能很快感染到他的热情。他的一生,是卓越的,激情澎湃的。他精力旺盛,年少成名,从写作到戏剧,从编剧到演员到记者,从文学到思想到政治,他涉猎广泛,是当之无愧的行动派,是一个百折不挠的精神战士。
加缪只活了47岁,生前成就巨大,很难想象这样的人物,如果再活三十年,会有怎样的恢宏。无论如何,他的一生,已经足够绚丽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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