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书不再如山倒,读书依旧如抽丝
2015年12月31日下午17:00,我已经无心工作,于是开始统计起今年我买了多少书。结论是:64本。50本为实体书,14本为电子书,而50本实体书中,四本在实体书店购入(方所和1200 Bookstore),一本为众筹所得(一位出版人为自杀的年轻诗人、富士康工人许立志众筹出版了《新的一天》,“新的一天”四个字为他的最后一条微博更新),剩下的均购自京东、亚马逊、淘宝等电商网站。今年一共读了60本书,购书与读书基本上达到平衡,虽然读的很多书并不是今年买的。
购书与读书的比例,在2014年可不是这样。2014年我买了100多本书,读书量却也只有66本,比今年稍多。
所以我说:买书不再如山倒,读书依旧如抽丝。
再来看看阅读结构。今年读的60本书中,19本是漫画、摄影集、图谱等以图为主的书,31本是小说和诗集,剩下的10本才是非虚构类读物,比例大约是2:3:1,文学类仍然占了一半。
虽然读得少,但喜欢的书倒不算少。如果一定要选出年度最佳书籍,我想我会选松本大洋八卷的漫画《竹光侍》。这一套漫画目前还没有出版中文版,我看的是网友汉化的电子版,未来打算收一套日文原版。关于这一套漫画,我曾写过一篇长文(当然,也随着我忘记续费而消失在这个博客里),在十五言有备份:写在看完《竹光侍》之后。
读了不少科幻。Ted Chiang的两本短篇集子《你一生的故事》和《软件体的生命周期》特别好。在我看来,Chiang的作品有两个显著的特点:
1.先架构一个相对完整的世界观,再在这个世界观下讨论问题。尽管他的小说都是中短篇,但每一篇作品的世界观都是比较成熟的,如此一来,如何架构世界观就成为写作中较为困难的部分(我猜的),他的低产可能也与此有关。
2.Chiang的作品并不完全是纯粹的科学的,不少作品涉及到西方宗教与神学,比如《商人与炼金术士之门》《巴比伦塔》和《地狱是上帝不在的地方》。Chiang本人在作品后记中写道,他是无神论者(有神论者能写好科幻小说吗?我挺怀疑的),但是宗教题材一直是他深感兴趣的部分。
在长篇科幻小说中,《献给阿尔吉侬的花束》和《索拉里斯星》是不错的,但不到挚爱的地步,倒是三岛由纪夫的《美丽之星》值得谈一谈。与其说《美丽之星》是三岛唯一的一部科幻作品,倒不如说是他打着科幻的旗子,再次梳理了一遍自己的美学体系。然而,三岛的美学体系究竟是怎样的,我至今仍然弄不太懂。于是读完《美丽之星》之后我重读了“丰饶之海”四部曲的前两部《春雪》和《奔马》,试图找出一点联系,结果却是我再次沉浸到故事中,被虐得妥妥的。于是我只能安慰自己说,三岛毕竟是值得读一辈子的作家呀,应该常读常新。
另一位我认为值得读一辈子的作家是黑塞,但我认为我读黑塞的顺序错了。我并不认为黑塞是个擅长讲故事的人(也许《荒原狼》算是例外),因为他所有的书其实都是在写自己。而我则因为读错了顺序,在把握他的思想发展上费了些工夫。今年读的是早期的《在轮下》和晚期的《玻璃球游戏》(硬要掰的话,《玻》也能划在科幻小说的范畴内),前者是我读过的黑塞作品中最没有印象的一部,只觉得它催生了后来的《纳尔齐斯与歌尔德蒙》,而后者,我需要再读。
今年还读了一些20世纪以前的作品:芥川龙之介和契诃夫的短篇小说集。芥川的集子里我喜欢的有两三篇,共同点是写出了当时日本文人微妙的心态,让我想起夏目漱石(我对漱石可是真爱)。契诃夫的短篇小说呈现出明显的前期与后期风格的区别,前期戏谑而狡黠,后期克制而深厚,中学时期课本里收录的《变色龙》《套中人》等都是前期的作品。
回顾大约就这么多,关于2016年的阅读,我不会给自己定一个数量,而是想要从结构上去调整,尽量做到虚构与非虚构各占50%,具体的比例,暂定小说漫画诗集50%,工作相关的非虚构类书籍25%,兴趣相关的非虚构类书籍25%。书籍载体方面,纸质书、电子书、有声书我无所谓,但由于今年必然会搬家,所以还是尽量不增加重量(现在广州的100多本书已经够我受了)。
学习:新技能挖坑的一年
射箭、健身、营养学、日语,今年开始学习这几个新技能。不过,它们都只是浅尝辄止,除了健身和营养学我稍微琢磨了一下以外,射箭和日语仍仍然基本上等于不会。
射箭:由上司带着去玩儿,入门级的反曲弓(磅数忘了,反正挺轻的),玩了三四次之后可以上110环了。我稍有些沾沾自喜,上司提醒我说初学者进步都很快,但110环再往上走就是个坎了。虽然我非常享受撒放那一刻箭离弦的快感和第二天手臂和背部肌肉的轻微酸痛,但对我来说,射箭更像是一种偶尔为之的娱乐,我不会专门花时间去练习它。
健身和营养学:我将开始健身,以及因为健身带来的改变视作今年最大的收获。我已经与一些人聊过,体型的改变只是表象,在这个过程中慢慢找回来的身体本体感觉和对身体的完全掌控,才是这一年的收获。同时我也很清楚,我不会也不可能成为一个成天泡在健身房的人,健身的作用,只是保证我有足够的精力和体力去做更重要的事情。
日语:这个才是最应该花时间的新技能。事实上,我甚至很惊讶我居然拖到今年才开始学日语!我能罗列出几十个喜爱的日本作家漫画家导演艺术家的名字,不学习他们的语言,实在说不过去。在11月去斯里兰卡旅行之前,我每周大约会花10-15小时在日语学习上,而从斯里兰卡回来之后生活开始忙乱,日语学习时间无法得到保证。我没有把握能在2016年考过N2,那就定为在2019年之前考过N1吧。
2015年也丢失了一些技能,比如说我基本上不画画了,也很少做手工。年初的时候兴致勃勃地画了六七张,但在接下来的11个月里一张作品都没有。不过我倒没有对此感到可惜,因为我确实已经对画画兴趣不大了。
新的一年里,我不希望自己再到处挖坑,只想把日语这个坑挖深一些。总算想明白,我的精力是有限的。无论是技能还是知识结构,我都必须放弃一部分,来换取对另一部分更深刻的学习和理解。年纪更小一点的时候,我希望自己是无所不能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范儿,然而现在我想明白了,没有方法论的指导,知识再多也只是一团浆糊,我怎么愿意成为一团浆糊呢。
我是一个产出者吗?
24岁生日当天,我写给自己的24岁期许是:
在每个人都在分享的时代,做一个高质量的产出者;
在每个人都在说话的时代,做一个耐心的读者和倾听者。
如今,在24岁快结束的时候回头看这两句话,觉得自己大约做到了一半:我确实产出了不少东西,但大多数是工作稿,个人认为算不上高质量;我可以是一个耐心的读者和倾听者,但我的耐心只对极少数人展现,同时我自己却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话唠。
庆幸的是,记录生活的习惯依然保留了下来:在朋友圈和微博写日常小段子,在豆瓣吐槽,在日记本里总结。说日记本其实并不准确,我已经没有足够每天写日记的时间。于是日记改为一周一记,在每个周六的下午写个大约七八页,想想也不算少。
不过,我并没有翻阅过去日(周)记的习惯,它们的作用只是用于检索过去的某一天我经历了什么,以及当时我想了些什么。这也就够了,经常翻自己日记,也太自恋。仍然很厌烦手账这种东西,尤其是日式手账,觉得它们是太过于花哨和形式主义,不是写给自己看,而是写给镜头看的东西。哭笑不得的是,我却基本上每年都能收到手账本做礼物。
2016年对自己的期许,可以继续是这两句话:在每个人都在分享的时代,做一个高质量的产出者;在每个人都在说话的时代,做一个耐心的读者和倾听者。
就从每周至少更新一次博客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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