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我们都在改变
上大学后,我很久没用QQ,平时和朋友都换成微信联系。
前几天晚上,QQ突然弹出来一声提示音,我点进去看,它提示我和朋友晚晚互加好友5年。
已经有5年了吗?
从前的记忆变成具体数字摆在面前,我有点没晃过神来。
我点击晚晚的QQ空间,她比以前漂亮了。化着淡妆,笑容甜美,头发留长到胸前,穿着淑女的白纱裙。最近显示一条说说,她依偎在男朋友肩膀上,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
晚晚的社交动态变得温柔随和,文字间看不见丁点儿戾气。
我有将近两年没见晚晚,她的样子在我脑海里重新组织,我第一个想到的不是她的脸,而是她的腿。
晚晚是名副其实的大长腿,好看是次要的,她当年的凌空一脚才真让我记忆犹新。
高二课间休息,晚晚伏在座位上记笔记。南方初秋带着闷热,她把外套放在椅背上。我座位在她斜对面,猛地听到课桌相撞的声音。
我刚抬头就看见,一米七的晚晚,站在那像个将军,一脚把前面男生的课桌踢翻,踢翻了还不停脚,把男生的书也丢到地上玩命地踩。
男生傻站在旁边,眼眶泛红,下一秒跑到厕所哭去了。
起因是男生故意恶作剧,走过晚晚课桌旁边,踢了一脚晚晚外套,还脸上挂笑跟晚晚陈述一遍。
后续就发展成这样了。
我和晚晚聊起当时场景,只有英勇二字形容。纱裙飘飘的她,想必再干不出来这事。
2 女生宿舍战争
在大学,最容易发生矛盾的地方,绝对是女生宿舍。
网上形容大学女生宿舍是无声战争,诸如宿舍6个人,5个聊天群,每天告诫自己有感情朗诵十遍清心咒。
空气中弥漫硝烟味,偏偏谁也不会主动开撕。
「忍忍就过去了」,这一句话变成六字箴言。
17岁那年,我高中班上的同学,除教师子女,基本是住校生。
那晚凌晨一点,有个女生没睡觉,在和异性朋友打电话,她几乎每晚如此,第二晚男生永远不是前一天晚上那位。
尽管有放低声音,但半夜被窝里的咯咯笑,任谁听多都闹心。
掀被窝起义在那晚爆发,对床的木木在夜里大喊一声,“要打电话出去打!” 声音大到隔壁宿舍能听见。
偏偏打电话的女生充耳不闻,继续接电话,甚至刻意提高音量。
木木又喊,“我说的就是你,别给我装聋。”
后来连续吵好几个晚上,木木寸步不让,有本事喊你那些男朋友来打我啊。女生最终没有再打午夜电话,大家都能耳根清净睡觉。
那个得理不饶人的木木就是我。
十六七岁的时候,胸腔里一旦有句话冒出来,憋不了三分钟,对就是对的,不对就是不对。
那时嫉恶如仇,有理必力争,眼里容不得沙粒。
现在再遇到意见不合,心里观念却变了,有什么对错可分呢,都是成年人,何必闹不愉快,忍忍就过去了。
网上有个问题:从什么时候开始,你学会做一个大人了?
记忆替我们回答,长大的过程往往寂静无声,成熟的大人标志着,我们再也做不来17岁时干过的事。
3 青春期的朋友
当代年轻人的基本心理状况,很难对谁轻易付出真心,有差不多的人陪伴,不显得孤僻奇怪,就称得上合格的社交。
有个朋友叫大美,这名字很自恋,可能是她自己给起的。时间太久远,记不太清。
印象最深的事,大美一个人对战一屋子人,堪称当代陈浩南。
大美两个朋友和其他学校的学生起争执,那些学生喊班上同学过来充阵势,而大美朋友一通电话把大美喊过去。
朋友有事,无论大事小事,不能不管啊。大美没心没肺,也没想太多,背着小包就去了现场。
一屋子人跟大美干瞪眼,大美吧啦吧啦说一通大道理,那些人不好意思为难她,把大美放走了。
这件事在我们朋友圈广为传播,大美的形象平地起高楼,我们直喊要把她的英雄事迹贴成电线杆小广告。
那时友情简单纯粹,没有思前顾后,只考虑眼下,你是我朋友,而你眼下需要我。
无论需要帮忙还是请客吃饭,都是同等量的事情。你喊我一声,我只要在附近马上到。
我常听到大家说孤独,越长大越没有真心朋友。
这种想法追溯源头,我们把赤忱真心的自己丢在过去,再为回忆里的自己竖起丰碑。
年少感情最单纯,没有思想镣铐。长大后,我们对别人好的驱动力变淡。舍不得的东西很多,最舍不得给别人自己的真心。
大人会害怕被欺骗,不敢主动多给一点点爱,对感情仔细斟酌,拿捏分寸,可算到最后,收获的只剩空洞。
4 懵懂时的喜欢
十六七岁的喜欢,不仅藏在眼睛里,还表达在行动上。
喜欢一个女孩,想方设法引起她注意。在她教室门口像幽灵乱荡,眼神做飘忽状探进教室,余光却能一秒锁定她的方位。
男生的喜欢比女生更慎重。喜欢她,不敢和她眼神对视。四目相对,毒舌男能一秒变成大舌头,说话都不利索。
想问女生的联系方式,在心里把台词练习一百遍。和女生擦肩走过时,却只顾脸红脖子粗,紧张得心如擂鼓,连自己叫什么名字都忘记,最后还得拜托兄弟辗转问两三个同学。
那时候,我们的喜欢,小心而赤忱,天真又热烈。
喜欢一个人不需要多方面考量,心动在一个极短暂的瞬间发生。
或许因为那天她走在阳光底下,没有打伞,却走得轻巧。又或许她上课打开课桌偷吃糖果,而你只一撇,记了好几年。
从什么时候开始,发觉自己很难再喜欢别人?甚至连心动的感觉都很久没体会过。
快餐爱情换了一波又一波,随便吧,分手就分手,又不是找不到下一家。我们变成爱情老手,用惯用伎俩讨人欢心,不合适利落转身,再没有谨小慎微的喜欢。
···
我们背熟了做大人的入门手册,成年人的分寸感,疏离和警惕,客套和冷漠,我们学得驾轻就熟。
我们同时又怀念,怀念十七岁无所顾忌,只管率性。
怀念那时我们那时撒过的野,惹过的祸,我们不懂规则,凭满腔热烈,为不平发声。那是还未穿上透明猬甲、最真实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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