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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朱子和张舜徽的文字,都提到五十岁后,精力短缺,做学问力不从心,他们的大著几乎都在五十岁前作成。我离五十仅剩三年半,曾计划在五十岁前完成《论语集解》的写作。但我发现,越写越长,需看的资料也越来越多。每一章集解,似乎都得写上两三天,两三千字,我不知道将来形成一定的套路后,速度是否会加快。但我也知道,我不是一个拘泥套路的人,待套路将要形成,我就已经开始寻思如何打破它,故我只会越写越慢,越写越艰难。今日写《取舍与存养》,光“取舍”写了一千八百多字,本打算将“存养”草草凑完。可如此浮皮潦草地作文,作了等于没做。我尚未将此章后半段的注疏字字搞懂,以己昏昏,如何能使人昭昭,故还是令自己细读书。
每天的时间都是如此紧张。我就像个无积蓄的生意人,拿今天赚来的钱,去进明天的货。今日若无有得赚,那明日就开不了门,故分秒都不得懈怠。我每天必要读下书,才有内容写。白天读的书,都写进了《论语集解》,晚上写日记,又需重找书来看。我不能从《论语集解》中摘一段来应付日记。但日记中酝酿的灵感雏形,倒是可以整理到《集解》中去。
收到一本新书,张东荪著《理性与民主》。只读序,就喜欢上他了。他说,要使言论不被人轻视,让人信服,发表言论的人始终曾为这种思想来以身作则,奋斗过一阵子。我不敢说,我曾经为民主与自由尽了多少劳苦,但我敢说在言论和行为上,总是始终一贯的。从来没有忽而这样主张,忽而又那样相反主张,在今天或今后出来高唱民主必定是个时髦勾当。我敢说,我今天来提倡民主,不是趋时,不是凑热闹,民主思想在我心中数十年如一日。
人的思考一定要有一个中心问题,才使其思考带有生命的诚意。梁漱溟也说,他一生受两大问题支配:一个是中国问题,一个是人生问题。他一生的治学都围绕此两大问题,从感触而发为行动,从行动而有心得,积心得而为主见,从主见更有行动……如是辗转增上,循环累进而不已。其读书,只在这里读,为学,也只在这里学,不是泛泛地读,泛泛地学。
而我人生问题是什么?第一是民主,第二是自主。我在本世纪初经历了职场的沉重打击,我自己亲手参与设计的竞争上岗机制,竟给我的家庭带来了灾难。我一直想不通,都说民主是最好的制度,为何最好的制度却像打开潘多拉盒子,释放出最恶的人性。“民主”问题,一直是我阅读的核心问题。我以前读过大量的哲学、社会学著作,但都未系统地读,也未能找到老师指点,故都读得一知半解,且边读边忘。“自主”的问题,也促使我对哲学产生兴趣,人如何能摆脱人群、环境、物的役使,实现自我成就。西哲在对抗中突显自我,仍避免不了需要一个对抗物的存在。而中国的儒家思想则真正告诉我无待外求,自得其乐的智慧。
今日五点起床。昨晚用吃剩的豆浆揉了一块面团,一早起来做扇贝夹。扇贝夹上的花纹是用梳子压的。炒了盘冬笋、蘑菇、胡萝卜、香菜酱,用来做夹菜。味道真是好极了。
儿子国考考了120分,没进面试。本周日省考,小子加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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