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贾寒蕻
五四运动,胡适先生改编了易卜生的《玩偶之家》,鼓励女性走出家门,找寻自己的新天地,许多女性深受鼓舞,但成功者寥寥。鉴于此,鲁迅先生提出了一个更为深刻的问题,出走后的女性该怎么办?即出走后的“娜拉”怎么办?在那个时代许多妇女离开家庭后没有办法谋生,不得已回到家受到众人的冷嘲热讽,还有许多沦为舞女,成为社会的笑柄。研究中国二十世纪文学作品中那些典型的女性角色,能让我们看到我们的过去,思考我们的将来。本论文将以张爱玲《金锁记》中的曹七巧、曹禺《雷雨》中的繁漪、《日出》中的陈白露、巴金《寒夜》中的曾树生为例进行典型分析。
这几位二十世纪文学作品中的女性角色,反映了女性在争取独立中抗争的艰难与戴在女性身上枷锁的长期性与复杂性。女性独立在当时社会周围人的眼中,都属于“疯子”的角色。这些女性之所以抗争,就是她们对于自己的生存境遇都有种种不满意。曹禺《雷雨》中的繁漪觉得自己的房子很闷,一直希望能打开窗户透透气,或者寻找到另一扇窗户透透气。就像繁漪最后终于打开了窗户透气了,选择了对抗自己的生存环境。但最后的结果导致了两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死亡,自己最后也疯癫了。其他几位女性,最后的结局都带有不同程度的悲剧性。曹七巧深受封建旧家庭带给自己的伤害,一个旧时代的人在新时代没有办法找准自己的位置,这是曹七巧的悲哀;繁漪来自新时代,但是在旧家庭深受牵绊,这是繁漪的不幸;陈白露走出家门,希望拥抱新时代,但是现实的风雨又把她打回去;《寒夜》中曾树生在新时代自主选择了爱情婚姻,也接受了良好的教育,成为了家庭的顶梁柱,但面对传统社会的明媒正娶以及生活的磨难,也没有办法保住自己曾经的爱情和孩子。
(一)爱而不得:曹七巧的抗争
曹七巧生活在新时代,缠过的小脚代表了自己是旧时代的人。曹七巧是麻油店的女儿,因为自己的丈夫患有疾病,所以她的兄嫂因为金钱让她嫁到了姜家。自己的丫鬟小双都有些瞧不起自己的主子。但是曹七巧绝不是一个任由他人欺负的主,尽管妯娌不喜欢这个粗俗的嫂子,但是在麻油店当活招牌的她可以自由反击,甚至当众给他们更大的难堪。张爱玲描写过曹七巧的手臂,那是一条洁白的手臂,可以塞下一条白手绢,但是描写到曹七巧的丈夫。「坐起来,脊梁骨直溜溜下去,看起来还没有我那三岁的孩子高哪。」2「那没有生命的肉体」3曹七巧将自己的生活希望寄托在小叔子姜家的三少爷的身上,那个长相俊美的姜季泽。她希望姜季泽给她爱的滋养,但是没想到万花从中的姜季泽,对于自己的嫂子只是言语调戏,没有任何承诺,唯一一次向自己的嫂子示爱是看上了自己嫂子的钱。
曹七巧典当半生获得了金钱,为了金钱,她无所不用其极,因为曹七巧深知,自己没有家可以回,兄嫂和侄子已经被自己骂走了,姜家的人视自己为异类,她只有长安和长白两个亲人,哪怕这两个人恨死了自己,她也必须将这两个人留在身边。最后的结果,当曹七巧的手臂干枯了,她知道,自己的儿女恨死了自己,自己的兄嫂恨死了自己。“七巧挪了挪头底下的荷叶边小洋枕,凑上脸去揉搓了一下,那一面的一滴眼泪她就懒怠去揩拭,由它挂在腮上,渐渐自己干了。”陪伴自己的只有窗前的月色。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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