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缓缓的停了下来,我按照提前的约定找到车厢找到座号,看到一位穿着青色衣服的女孩向我微微笑了一下,我知道就是小雨了。说实话那时我真有点慌,初次见面的小雨好年轻,皮肤很白,圆盘脸,眼睛大大的,应该属于好看的女孩那一类,和我当初设想的要好不知道多少倍。
我带着我的爱情和希望来到了租住的小屋。这是一个大杂院,集体盖的石棉瓦的简易棚子,租客一家挨着一家的,每家的门口都放着烧蜂窝煤的炉子,有的炉子上煮着肥肠,香味飘出老远;我们来到出租房,有点担心小雨埋怨条件差,可她并没嫌弃的表情,四处看看,说了一句"挺干净的。"
我们放下行李,打水洗了把脸,小雨说你带我去大市场逛逛吧!我说你坐了这么长时间的车,不先休息一下吗?小雨说,等收拾好了再休息吧!我们一起去了附近的大市场,开始买锅碗瓢盆床单被罩煤气扫帚碗筷等等生活用品。
当时的我又惊又喜,惊的是我手里只有五百多块钱,被小雨全部买了生活用品,不够,她把自己带来的钱也都搭进来了,在这样的大城市两个人手里竟然没钱了,是不是很恐惧呢?喜的是如果这个女孩不愿意跟我过下去,干嘛刚来就像要长期过日子那样置办生活用品呢?
我们认真的过起小日子来。但穷日子总会让生活在大城市的我们心惊胆战,有一次我们俩手里总共还剩两元钱了,小雨就用这两元钱买了块鸡排,我们俩一人一口的吃;穷的时候存折里的十块钱也都要取出来,从老家回来抗一箱子方便面吃一个礼拜,现在想起来,又伤感又甜蜜,可是小雨并没有埋怨我,更从来不贬低我,快快乐乐的跟着我过,现在想想,当初如果她有一点点怨言我都会放弃了,我是真的不忍心让她跟我过苦日子的,可是她没任何让人气馁的话。有时候我在想,即使我是真金,如果没有她这剂大药加进来,也提炼不出来。有时候女人的福分就是这样攒下的吧!
那时候我在西直门找了个工作,小雨找的工作也在那附近,我们俩一人骑一辆单车,她边骑边把舌头伸出老长来学狗累极了的样子,那样子好玩的很;我们当时没条件买电脑,就准备一个本子,像QQ交流那样每人写几句话,竟然写了一大本;有一次她突发奇想,非要我给她跪搓板,我不肯,她就跪着求我给她跪,我家根本就没搓板,她就找来一块废键盘,等跪完我的膝盖上清楚的印着F4的字样。第一次跟我去老家见父母时跟我爸不见外,跟老爷子喝白酒,一杯白酒喝完直接就倒在我家的土炕上,睡到掌灯。
我就这样快乐中带点忧愁的跟小雨过着同居的生活,虽然她对我不错,虽然我们没任何隔阂,但是我却不敢想象我们的将来,不知道将来的路该怎样走,真不知道会不会有一天她回过神来跟我说再见。
一件突发事件真正转变了我们的关系,让我们的心紧紧的贴在一起了。
那是2002年秋天的时候,我和小雨回家参加我妹妹的婚礼,当天夜里,小雨就喊肚子疼,疼到豆大的汗珠子一直往下掉;我吓坏了,骑上妹夫的摩托一气把她带到了县城的医院检查,在检查床上小雨就昏迷了过去,医生开始抢救,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肚子里全是血,是一种叫做黄体破裂的症状,医生赶紧叫我筹备钱,好多钱哦!我哪里去找,急的我在医院的院子里转磨,家乡的亲戚都躲我家躲得远远的,反而是两位没见过面的网友伸出了援助之手,第二天一早就把钱打到我的卡上了,从那时起我才知道,虚拟世界的感情有时比现实世界真挚很多倍。
钱筹到了,开始手术,我在手术室外边整整等了四个小时,妹妹叫我去休息一下,我不敢去,怕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找不到我。时间是那样的漫长,好像一切都凝固了,当手术室的门推开,小雨躺在推车上,仰着头找我,叫我老公,我的眼泪水汹涌的流淌着,没办法控制,妹妹和医生一个劲的劝我,小雨竟然还有力气劝我,我却快要倒下了。
这次的病增加了我们的感情,也许是我的真情打动了小雨,出院后我们就开始筹划结婚的事情。
去民政局登记,工作人员说身份证是办不得结婚证的,需要户口本,小雨打电话给我的岳父把户口本邮寄过来,等另一个礼拜,户口本邮寄到了,我们再次去做登记取结婚证,体检时工作人员说小雨的肚子开刀的那刀伤是妊娠纹,说我们非法同居,要罚款,我都不知道这是哪门子的规矩,真是怒火冲天,跟民政局的人拍了桌子,小雨边哭边劝我息事宁人,早点把手续办了就算了。无奈之下被罚了三百元办了结婚证。
结婚证办了,婚礼怎么办呢?我愁啊!我手里的钱留着我们俩过两个月的生活费呢?父母那边是一分钱都不能出,即便到今天我们结婚都快八年了,我老爸竟然连小雨的见面礼钱都没给过,更别提婚礼了。我看惯了听惯了那些因为差了一样彩礼新娘不下车的故事,更知道三金一踹等婚礼必备的物质,可我什么都没有,甚至连结婚的一桌酒都没摆。
当我还在为婚礼的事情发愁时,信基督教的老妈给我出了个主意,叫我到教堂去结婚,不用花很多钱,几十块买点糖果和瓜子就可以,能得到几百人和神的祝福。我不是基督信徒,更没有国外的教堂情结,如果可以哪怕是摆两桌请几个至亲,我也不愿意用这种简陋的形式办一生才有一次的婚礼,可是,我能怎么办呢?老妈的提议最起码比没任何仪式好一点,就当是追新形式吧!
就这样我们在圣诞节的那天来到了基督教堂,举办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婚礼,我们跪倒在高张着双臂的教主面前,听着她的祝福,听着她的询问:
"男方,如果将来你的女人残疾了,你愿意伺候她一生吗?"
我说:"我愿意"。
"女方,如果将来你的丈夫去要饭了,你愿意跟着她吗"?
小雨说:"我愿意"。
"愿神祝福你们"
我记住了我在神面前所发的誓言,一生都不会忘记。
这次凄凉的婚礼过后,小雨给了我也许是这一生中最正确的建议,到南京去发展。离开已经混了十年的北京去到一个陌生的城市,对谁都是个考验,但是我也明白,如果还在北京混下去,再来十年都不一定能出头,北京的路太硬,踩不出足迹,所谓人挪活树挪死,豁出去了,闯一下吧!
决心一下,小雨打头阵先回家做安排,我打理好在北京置办的生活用品,只用了一个一吨的集装箱就托运到南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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