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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出开始我们的恋爱

日出开始我们的恋爱

作者: 未阿森 | 来源:发表于2020-03-08 21:09 被阅读0次

    作者 | 司徒花花

    1

    连续一周,司徒越微强势霸占微博热搜第一,不仅如此,每天的明目还各有不同。

        越微不大玩微博,对这些事也不甚关心。无奈身边小助理乐颜最大爱好就是关注八卦,每天娱乐圈大大小小事信手拈来如数家珍。

      “越微姐,你快看快看”,越微抬头看了眼举到面前的手机,手机里正播放的是一段网友剪辑的小视频,交叉剪辑了她和陆弋寒近年来出演过电视电影里面的片段,被粉丝疯转。

        其实出道多年,陆弋寒和越微从没有过影视上的合作,近些年陆弋寒的势头越发强劲,越微成绩始终平平,圈内风评毁誉参半一直颇受争议。

        陆弋寒的忠实粉丝都知道,司徒越微曾经疯狂追求过他们的超级偶像。那段时间,越微的微博评论几乎被陆家粉丝攻占,各种难听的话比比皆是。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在这一年里,司徒越微凭借一部《梦里花》一举拿下多项国内大奖,更是摘下威尼斯电影节最佳女主角桂冠。

    国内也曾有不少女星拿到这个奖,可是让网友接受不来的是最后拿奖的竟然是接演烂片无数的司徒越微,更加接受无能的是他们不得不承认,演技向来遭人诟病空有美貌的司徒越微在这部影片里像开了外挂让人大跌眼镜。

    可是让越微一直高居微博热门榜首的则是另一个,那就是——司徒越微竟然拒绝了《日出前让恋爱终结》,而这部剧男主角正正是陆弋寒。

    当初有关司徒越微如何狂追陆大天王的桃色绯闻还历历在目,她现在竟然拒绝了。越微再次遭到陆家粉丝的狂轰滥炸,可是奇迹的是也有不少网友因为这件事反而路转粉了。

      “越微姐,为什么你要拒了这部戏?听夏姐说公司很看重这次合作呢。”小丫头托着腮帮,疑惑看她。

      “导演非要让我演女一,其实我想演女二来着。”越微半真半假玩笑着说。

        门外传来脚步声,不多时她的经纪人夏姐踩着大高跟快步走到两人身边,一份文件被重重拍在桌面上:“如你所愿,女二号。”

        越微没出声,小丫头倒是禁不住抢先发了话:“夏姐,公司真同意让越微姐出演女二号啦。”

      “这要问你越微姐姐了,多好一机会偏偏给人拒了要去演个不讨喜的女二号。越微,说实话,最近这一年来我是越来越不懂你了。”

    越微知道公司是想趁着这势头制造一些更大的舆论,顺势炒一炒她和陆弋寒的绯闻。可她知道,陆弋寒和他粉丝多不待见她啊,她又何必自撞南墙去。

    剧本她是看过的,女一号千篇一律的温柔善良天真单纯,对她已没什么吸引力。可是即使是这样,女一有陆弋寒这个男一来爱,这也就够了。

        那么你呢,司徒越微?即使是戏里的爱,这么多年也总算盼来了两人的对手戏,为何你偏偏放弃了呢?

        夜深人静时分,越微躺在浴缸里享受玫瑰牛奶浴不禁想起白日里夏姐的话。越微扯了扯嘴角,大概就像是腻了傻白甜角色一样腻了一个人的追逐。

        一个人的独角戏真真不好演,她确实演不好。

        大概是近些日子的通告太紧,越微躺在浴缸里直接睡着了,她梦见了许久不再梦过的往昔。

        越微是个典型的南方姑娘,可她偏偏有颗向往远方流浪的心,身边小桥流水早已腻味,大漠孤烟直成为心之向往。

        高考结束那日,越微和同学相约买了一张两块钱的福利彩票。大约真应了那句“在有生的瞬间能遇到你,竟花光所有运气”,越微在第二日查询中奖号码时惊喜发现自己竟然中了三千块钱。

        越微以百米赛跑的速度跑回家一顿翻箱倒柜后翻出了储蓄罐里零零散散的纸钞,手里握着那张彩票,大呼:大西北,姐姐来啦。

        大西北之行终还是落了空,司徒越微和陆弋寒的孽缘始于此,陆弋寒的第一次出场可谓是司徒越微人生中浓墨重彩万箭穿心的一笔。

        当越微小心翼翼地揣着那张薄薄的彩票即将走向“人生巅峰”之时,陆弋寒带着一帮兄弟到西塘毕业旅行。

        在陆弋寒朝她的方向大步走来时,越微一眼就在人群中注意到了他。足够挺拔的身姿,足够美貌的脸,足够高贵的气质,一下子就入了眼。

        在越微犹自沉浸在陆弋寒美色不可自拔时,旁边人的重重的一个碰撞,她直接就直直往边上的河里栽去。越微眼睁睁地看着陆弋寒朝他伸出的右手,然后失之交臂,在众人围观中稳稳落入河中。

        越微是被陆弋寒捞上来的,所幸河水并不深,可越微上岸时也是全身湿透,年轻女孩身体的曲线因为衣服浸了水后展露无疑。陆弋寒微微不自在地跳转视线,朝一边看热闹的哥们看了一眼,其中一个男生立马把手上的外套扔了过来,陆弋寒稳稳接过后披到越微身上。

        直到一件男式外套披到她身上,越微整个人都还是懵着的,眼前的男生有极好听的声音,可他在说什么?为什么她一句也听不清楚?

    后来和陆弋寒还有他那帮哥们再次见面时,他那一帮哥们迎面而来就朝她笑得那个欢快,好像她就是笑话本身。

    越微站在一帮身高一米八以上笑得诡异的男生面前压力山大,她偷偷瞥了眼中间的陆弋寒,发现他嘴角微微扬起不易察觉的弧度,不知怎么了,自己也跟着笑了。

        那年的西塘河边,司徒越微多蠢啊,边上的漂亮男生关切地问她是否有事,她一个字答不出,手里揣着已被河水完全浸湿的半片彩票纸,只是看着他心魂俱散泪如雨下。

        他们不知,他们眼中好笑的女孩那一刻正在为她的西北之行无声默哀,更不知那一颗小小的少女心已然陷落在那日西塘余晖下。

    2

    《日出》的取景地定在摩洛哥的菲斯古城,天方夜谭里的手工艺迷城,被杂志Traveler评为全球最浪漫的十大城市之一。

        越微穿梭在迷宫般的小巷里进退找不到出路,不无自嘲地想,如果这时天降个漂亮的帅小伙将她解救于迷路危难中,兴许还真是一件浪漫的事呢。

        “弋寒,人好多,你在哪里?”

    一句轻柔的呼唤打破了越微的天马行空,她一下认出这声音出自温柔可爱的女一号袁夏衣。越微咬了咬唇,真是冤家路窄,她已经极力躲开这两人了,可前方那个正默默看着她的不正是陆弋寒吗?

        越微忽然有些委屈,你说你不喜欢,好,正好我也累了,可你为什么阴魂不散,屡屡打破我好不容易筑起的并不那么牢固的心墙?

        “弋寒,你在吗?”袁夏衣的声音再次响起,越微微微扬起嘴角,她看到对面的陆弋寒微微皱了眉,那声“陆弋寒在这里”还未出口,前一刻还隔着一段小距离的陆弋寒忽然一下子来到她的身边捂住她的嘴巴。

        温热的气息打在他的手心,陆弋寒看着眼前瞪着无辜大眼睛看着自己的人儿,微微倾身靠近她红得快要滴出血的左耳:“乖,不要出声。”

        心跳该死的快,越微无意识地拽住眼前人的衣角,有些无所适从,她眨了眨眼睛,试图告知他:我不会出声了,你可以放手了。

        陆弋寒像是接收到她眼中的讯息,缓缓放开他的右手,越微眼尖地一眼瞥到他手心处残留的刚刚捂住她嘴时留下的口红印记。

        陆弋寒注意到她的视线,不着痕迹地握紧了右手,越微红了脸,慌忙从自己包里掏出化妆棉,用保湿喷雾打湿了棉纸递到他手边:“那个,擦一擦吧。”

        陆弋寒无甚表情地瞧了她一眼,也不说话也不接棉纸,越微忽然有种打在棉花上的感觉。他总是这样,永远她一个人唱独角戏,凭什么撩了她之后又一副爱搭不理的死样子。

        “你帮我擦。”

        越微犹自一人沉浸在坏情绪里自怨自艾 ,不防耳边突然的一句惊吓到她,她大大的“诶”了一声后傻傻看他。

        她这副傻样子显然娱乐到了某人,某人嘴角不自觉扬起微微弧度,控制不住揉了揉她头发,咳了咳指了指她手上的棉纸:“帮我擦。”

    “我晚上不洗头了。”越微边帮他擦手边小声嘀咕了一句,此话一出,两个人都愣住了。

    越微那一刻有想撞墙的冲动,她说的什么鬼啊?越微突然有点理解陆弋寒了,大概这样一个胡搅蛮缠又时常不在线的女生真的不是他的菜。

        世上的菜有那么多,你又怎能强迫他要自己这兴许并不那么可口的一道?

        忽然的失落一下子席卷了越微,陆弋寒看着气息一下子弱下来的人儿,思绪飘到几年前,一个冒失的姑娘在新生欢迎晚会上握了他的手后一脸雀跃地对他说:“我终于牵到陆弋寒的手了。”

        他面无表情地纠正她道:“不是牵,是握。”

        姑娘摆了摆手,笑得没心没肺:“不管是牵还是握,总之我摸到男神的手了。陆弋寒,我晚上不洗手了,好几天好几天都不要洗手了。”

        陆弋寒觉得这姑娘简直无可救药,也不知是否是被她传染到,他竟然下意识回了句:“我不和不洗手的人握手。”

        姑娘咬了咬唇,有些为难:“那,那这样好了,我晚上洗了手,你下次不要拒绝我握手啊。”

        陆弋寒无语,拂袖而去,身后的一帮哥们笑得前俯后仰东倒西歪。

        然后就是走哪都有这姑娘身影。每天晨跑时顶着明显黑眼圈喘着气在他身后龟速前进,他转身一个眼神扫向她,她就立刻弱弱出声:“那个,我不是跟着你哦,我八百米不及格,老师说了要多加练习,多加练习。”

        他勉为其难信了她,隔天学院运动会上八百米比赛上那个冲在第一个不是这姑娘又是谁?他皱了皱眉,听到边上的两个女生的谈话:“司徒体能也太好了,当时她报名时说她体育都满分我还不相信来着。”

        原来都满分。

        于是隔天他就改了跑步时间,时间不定失踪不定,可是那姑娘总有办法找到他。

        很久以后,一次夜跑时,一个哥们手搭在他肩膀上问他:“阿寒,你觉得那丫头怎么样?”

        “谁?”其实陆弋寒隐约知道他要问的是谁,围在陆弋寒身边的女生或许很多,整日围在陆弋寒身边的大抵是那位号称好几天不要洗手的考古专业的疯丫头。

        “还能是谁,考古专业那丫头啊,司徒越微,名字还挺特别。”

        哦,原来她叫司徒,越微。

        陆弋寒皱了皱眉:“烦。”

        哥们笑出了声,拍他肩膀:“只是有点烦?”

        陆弋寒拍掉他的手,继续惜字如金:“很烦。”

        然后,他的好哥们突然正儿八经追求起了这个很烦的姑娘。然后的然后,这个很烦的姑娘成了他好哥们的好哥们。

        一次男生寝室夜谈,大伙好奇问起了此事,他的好哥们沉默了良久笑着回了句:“你们说司徒啊,革命未捷身先死,蚊子血终究抵不过白月光,败给哥们我心服口服。”

        陆弋寒始终未接话,但不知为何却终于松了一口气。

        往事里很烦的姑娘和眼前低着头气息很颓的人儿慢慢重合,陆弋寒自嘲笑了笑,他从来不知有人可以这样固执,一条道路走到黑。怎么可以有人如她般心思几年不变,永远这般澄澈无暇?要说有任何改变,大抵是从“我今天不洗手了”到“我今天不洗头了”。

        陆弋寒抬起手摸了摸她的头顶,心念一转,忽然一把扯过边上的大片红色方巾罩住两人。

    忽然的黑暗让越微慌了神,她下意识扯了扯陆弋寒衣角,她还未来得及问出心中的疑惑,身边的人慢慢朝她靠近。

    一袭方巾下,盖住了外边的喧嚣吵嚷,只余两人沉重的呼吸。越微定了定神,深深呼了口气,靠近了,只差一点点,越微大着胆子做着心理建设,一下子握住了身边人的手,她听到自己用着极微弱的声音问他:“就一会,一会就好,好不好?”

        陆弋寒听到身边的姑娘微微带着哭腔小心翼翼问他好不好,心里突然柔软得一塌糊涂,他甚至顾不上回她一句好,只是轻轻将她拉过来压在墙上。

        那一吻落在她唇上时,越微觉得四周静得可怕,心里的那朵花儿在无声无息中悄然滋长。开得绚烂,开得嚣张。

        她其实要求并不多,真的不多。

    3

    “弋寒?”

        越来越近的声响惊醒了尚处在云端的越微,她急急忙忙推开欲加深这个吻的陆弋寒,陆弋寒站在一旁看着她慌乱用手背擦拭着嘴唇,莫名地有些不爽。

        方巾被掀开时,越微一眼望见转身朝他们看来的带着一脸审视意味的袁夏衣,越微掩饰地清了清嗓子,指了指掉落地面的红色方巾道:“那个,刚走到这里,方巾自己掉了下来盖住我们了。你找陆弋寒,他在这里,正好也盖住他了。”还怕她不信似的,越微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一言不发的陆弋寒,问他:“你说是不是?”

    陆弋寒意味不明地瞥了越微一眼,也不说是也不说不是,越微有些急了。尽管关乎陆弋寒这个人她司徒越微已是“美名远播”,可在这个对着她一脸“你为什么老是纠缠不休”的疑似情敌的女人跟前,越微还是不愿让她看轻了去的。

    她微微挺直了腰板,俨然忘记了自己开机前信誓旦旦地对着镜子发誓:司徒越微,不要犯傻,对着陆弋寒不要再犯傻!路人甲,只是路人甲。

        可是她刚刚让路人甲亲了一口就不淡定了啊,这可如何是好?

        “走吧。”

        久不做声的陆弋寒开了口,闻言,袁夏衣踩着足有十公分的高跟风一般从她身边飘过站到了陆弋寒身旁,越微被呛了浓浓一口香水味,然后认命地跟在了两人后头。

        这个袁夏衣话未免太多,不过短短十来分钟,话都让她给讲光了,别人还接啥话啊?越微默默看着前头离自己一人距离的陆弋寒,有些惆怅地扶了扶额,从前的从前,司徒越微也是这样一个话又多又密的人,是不是让他头疼惹他烦恼了?

        越微沉浸在自己世界里一个不察直接踩了陆弋寒一脚,因为惯性缘故她的头直接撞到他后背,陆弋寒及时侧身拉过她欲继续向前倾倒的身体,越微惊魂未定地扯着他衣角:“陆弋寒,吓死我了。”

        声音像极了撒娇的意味。

        袁夏衣狠狠瞪了她一眼,眼底分明写着“戏不要太多”,的确是自己不注意,越微低眉顺目默默不吭声,陆弋寒却直接把她从他背后直接拉到他自己左手边,淡淡对她说:“走这边。”

        越微摆了摆手:“没事没事,我走后面就可以。”

        “一会又该撞到了。”

        越微弱弱地哦了声,然后乖乖不敢动了。然后然后,越微发现陆弋寒始终没有放开刚才牵住她的那双手,她要不要告诉他啊?她偷偷看了眼最右边的袁夏衣,发现她一直专注于和陆弋寒说话完全没有注意她这边。

        越微有个不大好的习惯,就是开心的时候喜欢咬手指甲,她惯性地这样做了,边上的人忽然握紧了牵着她的那只手,越微心一跳,赶紧心虚地放下了左手。

        越微就这样心神飘渺一路无话地跟着他们到了剧组下榻的酒店。

        回到酒店后,等了几日的电话如期而至,越微洗了把脸,站在镜子前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颊:“司徒,不要紧张不要紧张,拿出点气势来。”

        下楼时车子已停在一旁,立在车边着黑色西装身材高大的英俊男士朝越微点头示意,体贴为她打开车门:“司徒小姐请。”

        半小时后车子缓缓驶入别墅区,蔷薇庄园的大门缓缓拉开,越微有一瞬间的迷茫,自己真的来对了吗?

    当时《日出》剧本传来时,越微一开始看到主角名单是拒绝的,后来制片人再三让她看看剧本再说。当她第一次翻开剧本时,故事发生的地点摩洛哥菲斯古城一下子抓住了她的心。

    年少时学习素描,模版清一色菲斯古城,隔绝于时空之外的千古名城,遍布的近千条歪斜小巷,穿梭于其间背驼各色地毯皮革的毛驴。她那时不懂,她画中的古城承载了父亲年少的沉甸记忆,那里有他魂牵梦萦又近乡情怯的蔷薇庄园。

        “司徒小姐,到了,夫人在里面等您。”

        越微深深吸了口气,随着管家的步伐步入蔷薇庄园,悠扬婉转的琴声飘入耳边,她一眼看到落地窗前钢琴旁背对着她的优雅背影,越微不自觉地握紧了手。

        “你们都下去吧。”

        原本立于一旁的佣人闻言都恭敬地退了出去,钢琴声戛然而止,弹琴的人转过身来朝她看来,淡淡道:“你也坐。”

        那一眼包含的意味太复杂,越微有些分辨不清,她有些无措地低头不语。

        “你叫司徒越微?”

        越微轻轻嗯了一声,夫人笑了笑:“那小子,姓倒是没一起改了。听说你大学读的考古方向,还真的父女,他学的文物修复,都是些毫无用处的东西。”

        越微试图反驳,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父亲说他的母亲是个面冷心热的人,当年他为了爱情叛离蔷薇庄园,他知道,如果没有母亲最后的放手,他根本走不了。

        “好好的名牌大学上完了为什么跑去当演员?”

        这又是一个让人尴尬的问题啊,她不能说是为了追一个男人吧?越微又沉默了。

        老太太冷笑了下:“不愧是司徒敬的女儿,为了所谓爱情什么都不顾了。不过这点他倒是比你强,至少有了你了。听说你还没追上那个叫陆什么的演员?”

        越微无奈了,您都一一调查清楚了还问我做什么呢,今天是专程为了笑话我来的吧?她小声嘀咕了句:“不想追了。”

        “是不想追了还是追不上?”

        这这这,这位犀利的老太太。

        越微有些生气了:“总之不追了。”

        “也是,就一个演员,有什么好的?空有一张脸。”

        越微有些坐不住了:“也不是只有一张脸,陆弋寒还是很优秀的。”

        一说完果然看到老太太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气氛有片刻的静默,越微斟酌了片刻。

        “夫人,我,我可以叫你一声奶奶吗?”越微终于道出今夜的目的,她的父亲有生之年没有机会再走入这片故土,再看一眼满园开得嚣张的蔷薇,对眼前这位依然优雅却已然满头银丝的人再唤一声“母亲”,她可否代替他?

        前一刻还精神奕奕的老太太忽然一下子没了生气,她对越微摆了摆手,有些无力地开了口:“自那日离了蔷薇园,司徒敬已不是蔷薇庄园司徒家的人,他不再是我的儿子,你自然也不必再叫我一声奶奶。今日有些累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

        越微看着她转身微微颤抖的背影,抑制不住地难过。这个优雅的老太太,她等了一生,终究没有等来她昔日的爱子。既然等不到,那就算了吧。

        越微抹了抹眼泪,跟着管家走向来时的路,身后忽然传来声响:“若你不嫌弃,蔷薇庄园的大门时刻为你敞开。”

        越微眼泪一下子涌出来,背对着她,用力地点头。

        我知道了,知道了,奶奶。

    4

    越微酒店的房间和陆弋寒只有一墙之隔,当她光着脚坐在阳台上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之时,隔壁阳台走出了一个人。

        那人默默看着隔壁阳台的姑娘哭花了脸,对着月亮念念有词。

        陆弋寒双手撑在围栏上扶着额笑了,他从来不知道有人可以像她这般感情充沛时时刻刻有惊人之举。他忽然觉得,有这样一个姑娘陪伴身边大概永远不会觉得无趣吧?他大概忘了,在很久之前,这个姑娘还常列他黑名单榜首,自己恨不能日日躲着。

        “月亮回你什么了?”

        “诶?”月亮姐姐变成男的了,还变成了陆弋寒的声音,越微拍了拍自己脑袋,有些瞧不起自己:“司徒啊司徒,争气点,不要把谁都想成陆弋寒,月亮姐姐明明是女的啊。”

        “陆弋寒到底哪里好?”

        越微这回是真真切切听出了陆弋寒的声音了。她一下子被吓醒了,极其缓慢地侧过头看向隔壁阳台,那人在月光下发着光。她低下头看了看自己,高跟鞋随手扔在一角,酒杯酒瓶东倒西歪,脸上的妆大概也花得不成样子。

        越微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沙哑着声音自暴自弃说了句:“好难过啊。”

        陆弋寒今晚耐心出奇地好,他离越微的方向靠近了些,温柔看她:“为什么难过?”

        越微当然不能回他说是因为自己的丑态都被他看去了难过,她索性站起了身,学着他也双手撑在围栏上。

        两个人面对面而站,她看着他深邃眼眸轻声对他说:“陆弋寒哪里都好,哪里都优秀。陆弋寒长得好看,可长得好看的人多了去,司徒越微不是那么肤浅的人呐。陆弋寒对谁都有礼貌,不会因为高人一等就眼高于顶。陆弋寒心地好,不要看他老绷着脸,其实他这个人内心比谁都柔软,他只是不爱表达。他因为怕一个刚刚被自己拒绝的姑娘做傻事,深夜陪着这个傻姑娘压了一晚上马路。你说,他是不是很可恶?明明不喜欢我明明拒绝了我,为什么跟了我一晚?他不知道这样我很大困扰啊?”

        陆弋寒看着对面的姑娘借着酒意一脸凶狠地朝他吼:“他不知道这样我很大困扰啊?”心突然一揪,他被这突如其来的“表白”打乱了心跳,可对面的姑娘不放过他,忽然就泪流满面了,她有些自暴自弃有些绝望,继续开口:“陆弋寒那么好,可是他,可是他不喜欢我啊,怎么能让我不伤心不难过?真叫人无可奈何是不是?”

    说完这一长段,越微感觉脱了力,她捂住自己的眼睛蹲了下来。

    陆弋寒看着离自己几步之遥的小人儿蹲在地上肩膀颤抖哭得隐忍,平生第一次因一个女孩的眼泪感受到心痛和心疼,他觉得如果自己不做点什么今夜是过不去了,于是他遵从了自己此刻的心意。

        两个阳台隔得并不远,陆弋寒一个跃身跳了过去,越微被巨大的声音惊了一下下意识抬起头来,她心心念念的人、说好了不再追逐的人此刻正蹲在自己面前与自己平视。

        终于不再是俯视的角度了啊。

        陆弋寒将她扯进自己怀里,小心捧起她脸颊,印上了极其珍视的一吻。

        司徒越微,算是败给了你。这一刻,陆弋寒愿为你俯首称臣。

        后来的后来,越微心想,早知道可以这样操作我早点借酒撒疯好了。

        宿醉的清晨,越微是被电话铃声轰炸起来的,是国内的号码,越微疑惑地接起,那头夏姐高八度的尖锐声音透过话筒清晰传了过来:“司徒越微,终于舍得接电话了呀。”

        越微揉了揉眉心,有点迷惑:“大清早的,怎么了夏姐?”

        电话那头显然被气笑了:“大小姐,你问我怎么了?我还想知道怎么了?之前我就有预感要出事,还真真就出事了。要是爆出的是和陆弋寒绯闻就算了,你倒好,还给我整出个背后金主?”

        什么主?越微更懵了。

        那头也懒得和她扯了,直接甩过来一句:“自己看微博头条。”

        越微一把抓过案头的手机开机点开微博,热搜第一正是“司徒越微背后金主浮出水面”,越微扯了扯嘴角,这倒是挺劲爆,随即点开了里面的图片,正是那日去蔷薇庄园接送他的司机,她不过一时紧张脚崴了一下,那位帅哥好心扶了她一把,这就疑似背后金主,潜规则了?

        越微退了出来点开第二个热点新闻“司徒越微酒后失态,疑被金主抛弃”,里面的照片正是她昨晚独坐阳台和月亮姐姐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的照片,她随意点了点几张照片,也没多失态啊,怎么就说她被抛弃了?

        越微暗下庆幸,幸好里头没有任何陆弋寒的照片,不要连累到他才好。

        电话那头又出声了:“怎么样?够精彩吧?要不咱现在聊聊您那位金主大大?”

        越微笑了:“夏姐你真幽默。”

        “少贫嘴,快给我一五一十地向组织汇报清楚,公关部正等着发声明呢。”

        越微避重就轻地将那天的事情说了一遍,只是隐去了蔷薇庄园还有晚上和陆弋寒的那出大戏。

        “好了,我知道了。声明会马上发,可是越微你知道的,这种声明其实就是个鸡肋。你不发人说你心虚,你一发又各种不信说你狡辩。”

        越微知道夏姐是想安慰她,她笑了笑安抚她:“我没事的,夏姐,身正不怕影子歪。况且你知道的,我不在乎这些。”

        两人挂完电话,夏清有些惆怅,她带了这个丫头有几年了,她当然知道她不在乎这些。这个一路走到黑的丫头啊,当年还只是个青涩的小女孩,她站在一个选秀节目舞台上笑容纯净,一脸无畏地对评委说:“我参加这个节目只是因为陆弋寒,我是他头号粉丝,我希望有一天他可以回头看看我,有个姑娘她其实爱慕你好多年。”

        当时他们都以为只是一个小女生对偶像的喜爱,所以也就纵容着她在各式各样现场一次次对陆弋寒发出爱的告白。可陆弋寒是谁啊,哪会理一个小女生?他一次也没有正面回应过她。

        夏清觉得自己被打脸了,前一秒还因越微满含对陆弋寒的怨怼,下一秒她直直盯着微博热搜最上的一条“我陆弋寒的女人还需靠潜规则”,最右边一个大写加粗的爆字。

        夏清手指颤抖着点开了这条热搜,赫然看到陆弋寒转发了一条营销号诋毁越微靠潜规则上位的微博并霸气回复了一句:“我陆弋寒的女人还需靠潜规则上位?@司徒越微”

        夏清感觉被甩了一脸狗粮,这算是公布恋情了吗?真是太帅太男人了。

        于是这一日,整个微博瘫痪了。

    5

    我们被表白的女主并不知道自己已然成了陆弋寒的女人,待她梳洗完毕到片场时,一下子感受到了剧组非同一般的诡异气氛,人人一副想看她又躲闪她视线的样子。

        越微受不了这样的诡异瞩目,大概或许是因为那个“金主论”,就算她不那么在乎,明面上的解释还是要有的,要不大家日后相处尴尬。

        越微咳了咳,面向众人:“大家好,我解释下啊,我没有什么金主,也不参与任何潜规则,大家不要听信谣言。”

        围观的工作人员突然有一人喊到:“我们知道啊,陆弋寒的女人还需靠潜规则吗?”

        周围突然一阵爆笑。

        “诶?”

        正好步入片场的陆弋寒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间红着脸一脸尴尬又茫然的司徒越微,大概余生有她,真的不会寂寞。好看的皮囊千千万,有趣的灵魂已归他所有。

        于是,当着剧组全体人员的面,陆天王牵着他的女人毫不避嫌地从人群中扬长而去了。有人满眼艳羡,有人怒目而视。

        “那什么,陆弋寒,怎么回事啊?”越微红着脸看着两人交握的双手,她应该没有会错意吧?没有吧,没有吧?

        陆弋寒看着她眼中快要溢出的欢喜,直接捧起她脸颊吻了下去,这样大概可以明白了吧。

        近日的《日出》剧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继陆弋寒和司徒越微大跌眼镜爆出恋情,有权威杂志踢爆其实真正有幕后金主潜规则的人是女一号袁夏衣,然后各路爆料证据接踵而至,清纯玉女一夜之间人设全部坍塌。

        越微看着这些消息有些唏嘘,她虽然不是怎么喜欢这个袁夏衣,还是有些替她难过,一旁的陆弋寒揉了揉她一头乱发,温声开口:“八卦杂志少看。”

    关乎袁夏衣对她的所作所为和应得下场,陆弋寒并不打算告诉她,这个是他和蔷薇庄园老夫人间的秘密了,就让她一生这样保持澄澈又有何妨?

      越微从陆弋寒怀里探出脑袋,笑得有些狡黠:“哪一刻觉得司徒越微最美,美得让你心动?”

        陆弋寒扶了扶额,表情有些不自在,眼前的姑娘一脸希冀地瞧着他。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自己觉得很烦恨不能日日躲着的姑娘,是从哪一刻悄然叩开他重重防范的心门?

    大概是从他遭遇事业的第一个低谷,打开网络,全网都是关于他“演技差,花瓶”等各式各样嘲讽,这个姑娘为了他和全网攻击他的人展开了一场空前的骂战。

    或许是更早,大学时傅珩追求她的时候?只是那时他不知,要到很多年之后才知晓那天夜谈会傅珩告知寝室所有人自己追求司徒越微失败那一刻他为何忽然松了一口气。

    又或者是她得了威尼斯电影节最佳女主角奖那日,她穿一袭白色长裙,没有任何多余点缀,站在颁奖台前笑得一脸纯净,一如那年西塘初遇。

    那姑娘明明是流着泪,可她眼底有光。

        那一刻,心跳不由自主加快。

        于是,《日出》剧组敲定他时,他的唯一附加条件就是司徒越微必须进组。

        他怕时光走太快,他的姑娘已朝他越走越远,所幸老天眷顾,他的姑娘始终未走远。

    故事,到这儿就结束了。如果你也喜欢这个故事,可以分享到朋友圈,在难眠的夜晚,助你洗去一天风尘。如果你也有故事,可以写下来发给榜榜,榜榜会帮你重新编辑然后刊登哦~

    ——今日短篇来源于《鹿小姐》杂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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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文标题:日出开始我们的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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