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判官破了玉露轩奸夫淫妇案,心中大喜,马上就去向赵知府禀报。内容有二,一是李府丞的小妾红杏出墙,败坏家门,而李府丞身为朝廷命官,管教妻妾不严,应取消其先进;二是破获“撞亲家QQ群”这种新型淫乱组织,乃是大功一件,希望上报朝廷。
赵知府对于孙判官的报告,还是高兴的,因为李府丞这家伙评为先进后,也没有意思意思,实在是不够意思,就应该搞点动作对他意思意思,现在有他小妾淫乱,当然不能丢失机会。至于“撞亲家QQ群”,赵知府虽然不想为孙判官请功,但是此群破获,确实是一件大功,孙判官有功,自己也有功,不妨一报。于是对孙判官的报告表示肯定,但是现在是协商决策了,所以还得请钱同知和李府丞一起过来商定才能实施。
很快,钱同知和李府丞便被请到知府衙门议事厅,商议这两件大事。李府丞对于贱内所为,真是痛心疾首,但是把柄被人掌握,也无可辩解,只好自认倒霉。
钱同知则认为,虽然李府丞小妾淫乱,但毕竟不是李府丞自己淫乱,还需慎重考虑。
这时候,王衙役来报:“报!门外有府学的生员求见。”
赵知府正在考虑对付钱同知的言辞呢,见报,很不耐烦,道:“正在议事,稍后再见生员。”
王衙役惴惴不安道:“生员们情绪激动,要求马上就见……”
赵知府咕哝一声:“真太没规矩了。”然后对钱同知等人道:“诸位大人且到后面会客厅小坐,我见见生员先。”
于是,钱同知、孙判官和李府丞便到会客厅去,王衙役则把一众生员带进议事厅。
生员们叽叽喳喳的进来。赵知府喝道:“身为儒者,叽叽喳喳,成何体统?!”
生员代表A道:“知府大人请息怒。学生并非无故吵闹。”
赵知府道:“那么所闹何事?”
生员代表A道:“学生听说李府丞小妾在外淫乱,可有此事?”
生员代表B道:“朝廷号召我们学习礼仪,要知荣知耻,李府丞身为朝廷命宫,管教家事如此,如何对得起黎民百姓?”
生员代表C道:“请知府大人查证,给我们一个交代。”
生员代表D道:“若真有此事,我们深以为耻!”
……
赵知府道:“停!诸位的意思我已了解。对于李府丞之事,本官必有定夺,会使诸位满意的。各位先请回,稍后我将给与处理结果。”
——钱同知、孙判官和李府丞虽在会客厅,但是和议事厅也不过一墙之隔。钱同知听到对话时,想,看来只好放弃李府丞了。孙判官则想,吴捕头果然做得不错,还动员了生员,不错。李府丞则想,生员都有此清议了,看来大势已去。
所以,等赵知府把钱同知、孙判官和李府丞请回议事厅时,对于李府丞之事的处理方向就定了:李府丞的先进是必须取消的,不然难以服众,但是,考虑到李府丞在此地工作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就不作进一步的处理了,不过,李府丞要把小妾给休掉,不然不能给生员一个交代。李府丞陷此地步,无人出手相援,也只好认命。
但是,新的问题马上就来了。为什么呢?还是这个先进啊。李府丞不是先进了,那这个先进给谁?
给赵知府吗,他自己已经不好意思提,前次周师爷的提案,就被孙判官黑了一通。这次自己也是不好意思提。
钱同知呢,心里明白着呢,自己是佐官,就算一把手拿不了这个先进,自己也不好争的太明显。也只好继续打马虎眼。
孙判官也是郁闷的,本想把先进搞给吴捕头的,结果啥也没有弄成。还得罪了赵知府。虽然心里不怕。但还是感到空落落的。
但是事情总要讨论啊。赵知府道:“现在李府丞不是先进了。我们还得重新物色一位先进分子。请诸位商议。”
钱同知道:“其实大家都很先进,可惜名额太少啊,哈哈。”
孙判官道:“是啊,是啊。”
赵知府道:“你们别打马虎眼。说点实在的吧。”
钱同知试探着说:“嗯,虽说大家都很先进,但是,工作苦累的总还是基层。把这个先进名额给第一线的兄弟怎么样?”
孙判官心想,第一线的兄弟,哪不都是我手下那些捕快嘛,吴捕头不行,给郑捕快也是可以的啊。于是道:“钱大人的建议甚好。要说受苦受累,还真是第一线的兄弟啊。我们虽然也累,但终归是决策的多,执行的少啊。执行才是累嘛,哈哈。”
赵知府怕孙判官把话说多了,就断了他的话,道:“既然两位大人都这么说,那么就把这个名额给第一线的兄弟吧。我提个建议,就给王衙役吧,你看,他整天这样跑进跑出、干这干那的,也确实是蛮辛苦的。”
钱同知会心一笑,道:“好,我同意。”
孙判官却吃了哑巴亏,王衙役算哪门子辛苦啊,不就是在领导眼皮底下跑跑腿嘛,我那班兄弟才是辛苦,上山救火,下河抗洪,今天抓贼,明日收粮,哪天不是他们在劳心劳力啊。但是孙判官又不好说,一则不想再次得罪赵知府,二则捕快人手很多,真要来先进,也不好分配。于是道:“赵知府所的好,王衙役天天跟着赵知府跑进跑出的,确实辛苦啊,这个先进真是当之无愧啊。我们当初怎么就没有想到呢?哈哈。”
于是就定王衙役为先进,公示三天后报朝廷审定。
这个时候,有传来了天大的喜讯,有皇上圣旨为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兹闻寰内181府所报“综合管理先进工作者”,非为知府,则为同知,以衙役为先进者,普天之下唯严州府一人也。由此可见严州府之体恤下士,亦可见严州府之公正廉洁。为此,特着吏部为众爱卿加官一级,赵知府官升四品,钱同知官升五品,孙判官官从六品,李府丞官从七品,其他人等,各加俸半年。
布告中外,咸使闻之。
钦此!
太平兴国元年•仲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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