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个程序员,但他已经两个月没有找到工作了。眼看着口袋里的钱,越来越少,他心急如焚。他决定离开老家,去别的地方找工作。听说东部沿海地区,程序员的工作很好找。于是,他带上自己的证书和简历,背上行囊,就出发了。
他出了家门,一直往东走。路上,他遇见许多人。他向人打听哪里可以找到程序员的工作,别人说自己也是程序员,刚刚被裁员,现在也在找工作。他无奈的摇摇头,继续往前走。
日子一天天过去,他出门时身上带的几百元,现在已经所剩无几,可是工作却还没有着落。夜幕降临,天上下起了雨。他站在一户人家的屋檐下避雨,脑子里思绪万千。他感叹命运的无情捉弄,世事的艰难困苦。他也是人,他也有生存的权利,为什么他连一份工作都没有?他要求的并不高,只是要求一份工作,可以填饱肚子。他对大自然母亲的不公正,感到愤怒。他想着自己的心事,嘴里自言自语。
在这以前,他的全部精神,全套本领都用在找寻程序员的工作上,他从来没有想过其他的工作。可是现在,他觉得只要是份工作,他都可以去做。他的身体非常疲倦,加之最近遭到拒绝,到处受叱骂,在公园里过夜,肚子老是饿着,以及那些安居家园的人们对流浪汉的种种轻视,都让他感到深深的绝望。
每天总有人问他,为什么不老老实实待在家里?他有浑身的力气,有编程的能力,却闲着没事干,这多么叫人痛心。他又想起了留在老家的双亲,他们也是一筹莫展,什么都没有。这一切都使他心里充满了愤怒,这股怒气每天、每时、每刻都在积聚。于是,不由自主地变成短促的咒骂从他的口里迸发出来。
他在公园的长椅上过了一夜,第二天,他迷迷糊糊地醒来,感觉头脑昏沉。他一个人在公园里溜溜达达,脚踩着那些在他脚底下滚动的石子跌跌绊绊地走着,嘴里嘟嘟哝哝。
“混帐……混帐……这群猪猡……竟让一个人……一个程序员活活饿死……一分钱也没有……连一分钱都没有……看,又要下雨了……这群猪猡!……”
命运是这样的不公正,他感到非常愤慨,他把大自然,那个瞎眼的母亲的不公道、凶狠、阴险,都怪罪到人的头上。
他走出公园,来到一条街上。当他望见在这个吃早饭的时候,街道两旁的早餐摊上,包子,肉汤,香气扑鼻,他便咬牙切齿地一再重复:“这一群猪猡!”他恨不得走进其中的一家,把里面的人全部打死,然后坐在他们的桌子上吃早饭,他却不想想这也是另一种不公道,暴力和盗窃。
他四肢上的痛苦、肚子里的痛苦、心里的痛苦,好像一阵酗酒后的醉意直冲脑门。在他的脑子里激起了这样一种简单的想法:“我有权利活下去,因为我会呼吸,因为空气是属于所有人的,因为他们没有权利听任我这样饿死而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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