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方的她

                              一

  “明天的飞机，所以想跟你说声再见。”她笑着说道。

  嘴角勾起轻微的弧度，齐肩的短发被风拂乱，眼神里有着对未来的憧憬。

记忆里，那一刻的她，是我有生以来见过最美的风景。

“一路顺风。”不记得等了多久我才开口，然后又补了一句:“马到功成。”

“会的。”她坚定的回道。

然后就都没有再出声，凝视着对岸灯红酒绿的高楼，江风让人感到舒适，却没能驱散我心中的焦躁。

明明有想说的话，想表达的心意，但我只是装作平静。

大概站了有两个小时，她提出回去，于是我送她。

她走在前，我跟在后，隔着两个人的身位，跟以往没什么不同，只是谁也没开口。

多希望这段路走不到尽头，但坐标就在前方不远处，就像她所追逐的身影。

而我，只能看着她渐行渐远！

“回去吧，以后多保重，常联系。”到了楼下，她转身看着我，笑着开口。

那天晚上，我们第一次面对面说话，我轻声回道:“嗯，注意身体，无聊的时候欢迎骚扰，只要你不在乎国际长途的话费。”

“好。”她点了点头，回答的干净利落。

不知从哪里涌出的勇气，我伸手帮她捋好被风吹乱的发丝，然后说了声再见，转身离开。

好想用尽力气去奔跑，但走都不敢走得太快，生怕被她看出异常，眼眶里湿热的液体在打转，应该是被风沙迷了眼，我想。

其实，我知道，她也清楚，但谁都没有提及。有些东西，说出口只会让人为难，不如埋在心里。

那晚，第一次抽烟，回去后又喝了两瓶酒，宿醉未醒，本来想送她离开的，却没能赶上8:30的航班。

                      二

原本满心期待的大学生活，却像是失去了灵魂。每天除了必要的课程会准时去听外，其余时间都在放任自我。

宿舍里烟鬼不止我一个，只是我抽的最多，一天两包的基准，导致床底下的瓶瓶罐罐里都塞满了烟头。

每天奔波于教室食堂宿舍三点一线当中，偶尔也会出入酒吧KTV宾馆等夜场。

以前觉得最好吃的零食是圣代，直至尝到了口红的滋味，才察觉以前有多幼稚。

每隔半个月左右，都能接到来自大洋彼岸的电话，大概都是讲述她愉快惬意的留学生活，也会提及她的男友，那个她追逐了两年的身影。

而我通常只是当个听众，不发一语。在她讲完自己后，出声询问时，才马虎带过。每次都不超过十句话，但却有超过半数的谎言。

如果知道我的情况，她一定会对我感到失望。

我如此想着，想法很坚定，因为我清楚，当时的我是多么的无可救药。

                      三

一次朋友组织的聚会，我认识了颖，带我脱离颓废的女孩。

颖很爱笑，和‘她’总是挂着嘴角优雅的笑不同，颍的笑活泼开朗，或者说大大咧咧。

明明年级比我还小，却显得格外老成，脑袋瓜里有着特别多的对人生的认知。因此，心理阴暗的我没少受她开导。

跟大多数女生不同，颖喜欢喝酒，也抽烟。低度数的鸡尾酒和红酒，带着水果香味的女士香烟。露出洁白大腿的牛仔短裤，打个结露出肚脐的白衬衫。

一切的一切，都彰显出她的与众不同。或许对别人来说，只是个普通的不良少女，但在我眼里，真的只是与众不同。

我们俩就读的大学相距不远，因此总是相约一起喝酒，喝完酒后去江边吹风。一边探讨着人生的真谛，一边吐槽对岸被霓虹灯衬托成五颜六色的高楼是多么的没品味。

就这样，不知不觉间，大学的生活不再觉得枯燥，不时的也会出现惊喜。每当有什么想要倾诉时，总会和颖漫步在隔着护栏的黄浦江岸。

我开始主动给‘她’打电话，跨大洋的话费确实让人轻松不起来。但总会想把心中的愉悦分享给远方的她。或许，之前‘她’也是怀抱着如此的想法给我打的电话吧！

‘她’像明灯，照亮着我的那方小小世界，让我有获得前行的动力。颖像太阳，照亮整个世界，让我知道在‘我’之外的世界有多精彩。

              四

婚礼上，颖问我:“会不会后悔。”

我摇头:“我只是后悔当初没勇气说出口的话，将要成为一生的遗憾。”

颖挑眉，一副气愤的样子:“那趁着为时不晚，别让人生留下遗憾。”说完，提起婚纱的裙摆，转身就走。

我笑了，伸手从身后揽住颖:“已经晚了，因为你，让她成为了遗憾。”

“我会填补这个遗憾的。”转过身，用额头抵着我的额头，笑着说道:“余生，请多指教。”

在我未曾接触到的下半生里，颖的笑容将是我余生最美的风景，这样的想法在我心里扎根，根深蒂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