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人动不动就悲伤痛哭,却认为他们不能表达怨恨的感情。当然死者对自己的死是无能为力的,但我们可以对自我价值感受到的伤害表现出愤怒和怨恨,并且寻找一个发泄对象。
敌意情绪的表达是非常重要的,因为这能使我们的内心——甚至外表——活跃起来,从而免于在忧伤中消沉。这个悲伤阶段的机会在于,人可以与感情的自我建立联系,尽管痛苦,但还是能够感见自己的真诚和活力。
在这个凌乱情绪爆发的阶段中,我们的体质也不稳定,大多数人食欲不振,失眠,比平时易于感染疾病。更何况,正是在这样的悲伤状态中,特别需要某一个人在身边给自己以抚慰,对温柔和性也有特别强烈的需求,但这些需求可能再也得不到满足了。我们不仅是精神上感到悲伤,而且作为灵与肉的整体感到悲伤。这个阶段也表现出强烈的孤独感和离散感,自我变得支离破碎,但再也不能否认损失,损失以多种形式重复不断地得到表达和体验。
【对各种情绪的容忍和表达引入了悲伤的第三阶段,这是狭义上的悲伤医治,我把这个阶段称为寻觅、发现和分离阶段。】
这个阶段往往是这样开场的,悲伤者诉说除了死者他们什么也想不了了,他们以为这是错误的,但事实上不是。现在共同度过的岁月在记忆中复活了,这是通过追述共同生活的往事实现的。在回忆中他们认识到尤其是借助于梦境他们曾把哪些自己的问题归罪于伴侣,与伴侣的共同生活又带来了哪些生活机会,别人在我们身上唤醒的东西属于我们自己,即便那个用爱在我们身上发掘了这些方面——善与恶——的人已经逝去,我们也不必失望。通过与伴侣的共同生活我们得到了一些生活机会,死去的人通过我们并且跟我们一起活着。这个阶段投射和转让被撤销了,这时比在其他情境中更能有意识地体验到关系对自我的影响。
如果说最初只是回忆好的品质并着意呵护这种美好的回忆,这样做能够与死去的人重新接近,虽然我们“知道”死者现在处于与以前“不同”的关系背景中,那么渐渐地不那么令人愉快的回忆也开始苏醒。这时出现了一种所谓的重新接近危机,这更有利于摆脱死者。我们越来越意识到,必须在没有这个人的情况下继续生活下去,这往往会引发焦虑和恐惧,还有大量的担忧。
在这个阶段的最后,我们会感到自己又获得了参与生活、甚至参与关系的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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