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州,是她的旧名。在如今的小区和店铺偶尔能看见这个叫法,虽然关于旧时的记忆,早已无处可寻。曾经的兵戈,曾经的城,曾经的狼烟烧遍这里每一处被成为所或者卫的地方,曾经,不是现在。现在有人说,只知道这里名叫绥中。
马路湾吃串的人,不关心自己祖辈是否闯过关东。他早上吃完水豆腐,干了一天的活,和昨天一样,不过可能不是一样的活。他在城市住着,和许多人一样,但常常是穿梭于村子和村子之间,骑着电动车,骑到没电又充电,充电然后没电,在太阳下,他没涂防晒霜。他在晚上吃串,不过不经常,只是和朋友一起吃饭,基本是大排档。光着膀子,讨论某个路过的妇女,暂时将这小部分的快乐当作全部的生活。
不然生活还能是什么呢?一天一天看不到头的痛苦吗?那你们是怎么活下去的?
剧场吃早餐的那段时间里,我看见过好多晨跑的,看见过很多早起干活的,我看见还是干活的人更多。早起的人在剧场跑着,在滨海公路跑着,在滨河大道跑着,晨跑和夜跑,吃精致的早餐和晚餐,随身带着纸巾擦嘴。其中一定有人患了糖尿病,就像干活的那些人中一定有缺乏维生素营养不良的,同样在一个城市生活,彼此遥远得如同远隔好几个年代。
一座城市似乎在不同的时间维度存在着,不同年代的事物,仍没被一些人忘了。我的长辈们记忆里的某些地址,一些早已经作古,更一些也早已经搬走了,他们在这里生活得那么久,远没有我们十多年二十来年混的熟。我总想,有些喜欢这座城市的人,或起码是对她的过去很感兴趣的人,此刻仍纠结于从瑞州到绥中的改变,是这种纠结,让瑞州有时会显现出阴影,如同海市蜃楼。
文化路的学校,栅栏边的一堆摊位,等待孩子放学的家长们。那些在黑夜中会想起来的一点点光亮,连在一起,也无法让我看得清那里。那里的我,天天想的都是从教室到寝室这条路,把水壶从水房提到1楼106。一楼的舍务办喊着,某某寝室到1楼舍务办。直到最后一年我才知道,不是去取什么饭,而是去舍务办。我本来也不在晚上取饭,取饭的是他们,不过不会有人提醒,因为他们根本不想被人看见。
当我离开那里,绥中和瑞州一样,只是个旧名,留存在记忆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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