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遇见你

作者: 女夭彦页 | 来源:发表于2020-09-01 23:58 被阅读0次

    它在屋角之外,构思着纵横跌荡的笔划。

    可是我,精疲力尽,终于没能背负着我的青春,走完全程。

    别,亲爱的,那一群纯白的鸟,正翩翩扇动翅膀,修饰了半爿天空。

    有一起喝一杯的吗?除了这二只贪恋花儿美色的小蚂蚁。

    我想说,有几家羊庄老板,眼睁睁看着客人用了足足一个小时,吃一碗面条?

    年轻的老板娘放平折叠椅,在店堂里沉沉睡去,老板顶秃的厉害,低头玩手机,一台电视挂在高处,播放的好象是中国好声音,那位五十七岁的女歌手在唱一首英文歌,第一句就把我感动。

    这是家新近开张的羊肉店,而我总习惯老地方,一不小小就成了常客,就象今儿凌晨,在招商城流动摊点买第N碗皮蛋粥时,才半个月不到,老板巳熟识我,并因此免费赠送我一碗绿豆汤一样。

    老板不知我牙疼,额外切了许多羊肉,我表示,光用门牙吃肉是很痛苦的……

    说说我吃的早餐,按吃食的顺序,一只鲜肉粽,一杯豆浆,两个茶叶蛋,一碗皮蛋瘦肉粥,一个煎饼,一个咸鸭蛋,又一杯豆浆,一大块西瓜,然后,才上午十点,我又饿了……想为牙肿买板药,转了一大圈没找到药店,算了,买罐饮料压压惊,有点小贵,总不见得放回货架吧?嗯,味道不咋滴,咱下回不买了行不?

    来一张,大常熟的垃圾房,代号招商城7-5,这只是个小垃圾房哦,让我想起二三十年前,青春年少,曾读过席慕容女士写的一首词,我来献丑默写两句,水漫上来了,漫过了生命的沙滩,像垃圾般,漫上我的足尖……写的真TM太真实了。

    我反应那么强烈地挂了电话,却再也无法入眠,才回想起来,电话那端的声音,那么地年轻,那么年轻的声音。

    我真不想说我工作如何辛苦,我累成一只狗模样,刚和领导调侃,说看似毫不费力,实则竭尽全力,没有白天睡觉习惯的我终于也在下午两点半睡着了,梦见我换了一个垃圾中转站,梦中也来去着各种环卫工作车辆,这时,电话响了,我一下坐起,像是一名刚入伍的新兵。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年轻,对不起,打扰一不,我是某房产公司,向您推荐……迷糊中的我没能控制好自己情绪,很不优雅地骂了句娘,挂了电话。

    我马下倒头,想延续那场疲惫的梦境,终是徒劳,起身看时间,三点十分。

    我才想起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年轻,想起我很没素质地骂了声娘,那么,对不起,我为我的失态道歉,我知道你们也很辛苦,每天打无数的电话,受尽嘲笑抵制讽刺拒绝调戏谩骂,但你们从不气馁,很不幸,今天又多了我一份。但我还想为自己辩解一下,若你的家人因了劳累,好不容易得闲小憩,却被别人一个电话打扰了吵醒,他骂句娘的话,你能理解一下吗?

    想起因一个诈骗电话牺牲了年轻性命的徐玉玉,被神速破了案,其实骚扰电话泛滥之害一点不输诈骗电话,很想问句天朝,是否非得出了人命,你们才肯伸手?

    电话那头的声音好年轻,很抱歉,我得罪你了。

    八月尾,秋渐进。

    中华文化有留白的习惯,腾挪起来才不会太过局促,可惜我一直学不周全,昨日黄昏漫步小弄的图像,此时才得闲晾晒,还好,不算太迟,在我忘记之前,配两个文字。

    手机像素实在太马虎,色彩也失真,不过没关系,多少能留下点影踪砣(颜市方言,给个眼神,自己体会去),斑驳的墙,低调的黑瓦,斜阳的热度,天空之蓝。

    还有,这扇那扇的门。

    或许,我们一直寻觅着的风景并不在远方,风景就在门外,或许,我们只是还没舍得走出那扇门,谁说得准呢?弄不巧,风景就在门内,我们一直匆忙着来不及入门。

    入那扇古老的门,门就在古老颜市的小弄里,有多少人进出过已无从考量,进门出门时的千种心情更无法揣磨,那几方被踏碎了的青砖,就是来往者不经意间留下的记号,当我独自行走在其中,时光不会多余,我总是能接触到岁月的余温。

    这一方水土,就是根,那些破旧的痕迹,是它的枝繁,是它的叶茂,走近它,它就幻化成一本书,永远读不到尾页。

    颜市在说话,我侵入小弄,恍如侵入历史,我静静聆听,这沉静世界的绵长,在繁华城市的一侧,满心欢喜着。

    某年某天,那个虚拟的颜近德,也和我一样走入过这里的门,它们大多联接着一条阴暗狭窄的走廊,和豁然开郎的庭院,院中的树,是否就是我看到的这一株,就不得而知了。

    我可以原谅自己,因手机折腾而被消磨的兴致,文字的有无,就像饮食,你不可能费尽心机地、记住那只椒盐羊腿的味道。

    一块久远的砖,千万次踩踏后,安静地躺在颜市某条小巷某扇古老破旧的木门之后,有谁走过这几块砖,早已不再重要,而我的字,更无关痛痒。

    若时光愿意,我也想做块砖,被踩碎,变成一粒,尘埃。

    八月三十一日,晴好。

    高大香樟树下的那排石椅,起初是木质的,直到现在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我还是没习惯它的改变,石质的太过坚硬冰冷,不适合这样的场所,这不,一位老者搬来了藤椅,坐在其中打起了瞌睡,他也惧怕着坚硬吧?不像木质,有温暖缓冲的余地。

    难得休息,上星期陆老状态欠佳,很是有点牵挂,吉人天相,今天他身体大好,护工说他胃囗好多了,我很欣慰,匆匆骑着小毛驴去湘江路的“他二舅”水饺店,看他们手工擀制水饺,隔着玻璃窗看水饺在沸水中调皮翻滚,想起和陆老相识十多年了,还沒在一起吃过饭呢,便又去切了些羊肉,买了饮料(正是我上次刚说不买的那种。),低糖植物蛋白,酒,还有他咬得动的水果。

    于是,在特护房的床头柜上,摆开了我们的午餐,

    陆老一直微笑着,用词来形容,可能要用谨小慎微,不知过不过?但那笑温暖而从容,湮没了所有的沧桑和坎坷,不管坐在他床边的是谁,只要认真体会,都能感觉出床上的他那隐秘的坚强。

    十多年了,在陆老终于认不得我时,我也终于可以坐下来,安静地和他一起吃顿饭,看他眯起眼睛,用吸管喝饮料,非常享受的样子,他太喜欢甜食了。

    记得刚认识他那会,他才八十出头,还能走动,我提议和他一起出门逛逛,他以晕车为理由婉拒了,与敬老院沟通,他们说最好不要带出去,我不喜强求,现在想来,当时我再坚持一下,可能便成行了,如今一恍十多年,你不去做,就会成为遗憾。

    那么,我坐在这里,边吃饭边喂躺着的陆老吃饺子,是否成为了一种仪式?那么,我们彼此是谁的谁,曾经或现在是否认识就都成了浮云。

    感谢陆老,在他这里,我总会有所得,哪怕你不再说话,都是一份宝贵财富,一场如何生的盛宴。

    几块山石,不知出自何处?被凿的方整,铺在院落的必经之路上,一遍遍踩踏,当初斧凿遗留下来的棱角,被逐渐磨平,如一首遗失了曲谱的古词。

    八月二十九日黄昏前三分三十秒,其实什么时候是黄昏没有确切的时间点,是我,有意把它精确到秒,因为,我无法确切地说出这口井的年纪。

    其实,我们使用自来水的时间与井的历史相较,是很短暂的,历史的洪流却轻而易举地淡化了井的存在,在颜市数不尽的繁华里,它们孤独而忧郁的存在,比如这口,侯裕田故居院子里的摆设,只对颜侯达颜近德们的独门记忆,或许还有我的,在初秋的黄昏里,用蹩脚的手机,为它留下些许影像。

    某人说,今天鬼放假,现实中,今天是开学季。

    狂奔N公里,只是某人去见一个人而已,你在哪里不重要,重要的是总有那么一个人,越过汹湧的人群,只为了遇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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