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出生起,到18岁考上大学,整整17年半的时间,我就是在这个普普通通的湘北小镇长大的。湘北多山地,很多村子都依山而居,而我们村更甚,在山顶,用后来地理课上学到的知识准确来说,叫鞍部,因为屋前有一尖小小的山峰,屋后又有一尖稍高一点的山峰。在这块并不辽阔,甚至稍显拥挤的平缓之地上,就容纳了我们家的房前屋后,几亩水田,几亩旱地,还有几大片菜园。
曾是地主之家,昔日财物被悉数罚没。据说,受罚时,尚为幼童的爷爷仅着一遮羞的裤头,一大家子人被赶走得迅速而坚决,后想拿一条能全身的裤子,都是痴心妄想,那田土就更是天方夜谭了。所以,房前屋后的几亩田土虽不肥厚,但也不全是自家的。
好像在最近的六年半时间里,我已经与这个小山村渐行渐远,每一次归家匆匆忙忙,在这每一次的匆忙中都会增加不一样的陌生感,就好像年轻的我不可能一成不变,小村落也在荒废与更新中一点点挣脱出我的记忆。
这场猝不及防的开年病毒,人心惶惶,但我想自私的说,却也给了我一段始料未及的幸福时光,珍贵而美好。抚养我,呵护我的爷爷奶奶健康无虞,一到年关就忙忙碌碌的父母因为禁止赈酒也暂停了各项工作,我们一家子六个,齐齐整整的聚在火炉前,说笑未断,我想“天伦”大概就是如此吧。总是忧心:常年在外无法陪伴一日日老去的爷爷奶奶,再好的服饰与吃食填补不了他们思念孙女的心绪。这次竟是天降的一个机会,弥补掉些未来的遗憾。
这数日的百无聊赖总有些可以思绪万千,反正无事,就记录一些吧,或许故事,或许心事。
(一)一月二十九日发呆有感
十二点起床,洗漱,吃饭之后瞎晃悠,再一看时间竟是下午两点。今日天气极好,蓝天白云,阳光明媚,前坪有能晒太阳的所在,就着不知是谁搬的椅子坐下,沐浴着温暖的冬阳,好不惬意。缓一抬头,看着被山沿裱起来的一方蓝天上,稀稀拉拉的数朵白云,绵软舒适,不由得放空自我,发起呆来。看着一团团棉花一般的云花儿愈来愈近,又愈来愈远。盯着,盯着,你会发现,有些被吹落单了的小碎云花儿,有时候还不定是简单的吹向某个方向呢,它还会被吹散、吹散、再吹散,一直到你“决眥”亦难寻迹,它便是深深地融入故乡这方蓝天的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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