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班车上,选坐靠窗位置,戴上耳机,听安静的歌,看夕阳从城市途经村落。俨然一副:近乡情怯。
江河,在夕阳里睡下,村落的灯便一盏一盏点亮。母亲在电话那头说:多晚都等你。
出租车上,我和司机聊着不要钱的天,既是缓解路程的无聊,也能建立擦肩的感情。他们大多走遍了城市的角角落落,秋月春风惯看以后,聊起天来简单、真实,让人深刻。
客厅里,母亲挨个把菜碗端出来,一个碗盖住另一个碗,于是,每揭开一个碗,便像拆开一道美食“盲盒”。两个人有满桌菜。
饭间,母亲会和我聊上一会天。有时,她也会和我讲她近期做的梦。原来,没联系的时候,我就时常出现在她的梦里,但我平常不知道。
饭后散步,才惊觉想起,村中已不见同龄人,大家都各自忙活生计,少有联系。仅过年见上一面,也许也不见。
小路上灯亮了,照见新绿的稻田。以前,稻田两旁是没有路灯的,但半空中有点点荧火。我最喜欢的是,坐上父亲的摩托车,那样就能感受两个季节的风。一季是城市,一季是乡村,一季热闹,一季冷清。那时候,坐他摩托的机会很少。每坐一次就进一次城。
走在小路上,感受从远处吹来的山风,有淡淡的稻香,虫儿闹的正欢。能明显感觉,晚风转凉了,秋天在悄悄回来,但能陪我聊天的伙伴还在远方。
清晨的牵牛花开在路旁,鲜有人驻足。交通工具变得丰富以后,人们大多时候忙着赶路。从此,那些个不起眼的花草被人遗忘,它们的故事正随着老人们的离开而离开,爱情什么时候也开始变得复杂?很少再有人把喜欢写进信里。农村的小孩们少了一些与自然接触的机会。
什么时候,农村也开始由单一走向丰富。往前的小路糊成了水泥的,稻田旁修起水渠,龙虾不见了,老房子弄丢了,小山被开发,建起了三层楼的房子。那片沙树林消失了,我再见不到由金银花铺成的“银花瀑布”,拇指大小的树莓树被砍伐,童年的记忆被时间的洪流渐渐推向远方。时代在进步,我开始分不清好坏。
母亲说:回城了记得通个电话。我在车窗里望着窗外,望着夕阳从村落途经城市。想起上次回来,还是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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