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邹衡 | 「乡野」新青年

邹衡 | 「乡野」新青年

作者: MSC咨询 | 来源:发表于2018-12-21 16:24 被阅读3次

    金庸老先生去世那天,邹老师说他一直在感慨,年轻的自己已经到了一个失去的年纪。

    时间或许是带走一些年少的向往,但得到和失去永远是辩证的。

    在「失去」的另一头,邹老师解锁的是生活的小乐趣。一顿黄焖鸡的时间,可以从娱乐八卦聊到文学造诣,从李志的态度讲到崔健的精神,时不时再穿插两句京剧或是昆曲。

    更特别的是,所有事情在邹老师嘴里转个弯,就有了古怪的幽默,能让人笑到拍着大腿直叫:邹老师,你可真有趣!

    而这跟工作中理性、冷静的他,截然不同。

    中国教育的希望更有可能在乡村

    在加入 MSC 之前,邹衡真的是「老师」,曾在云南参加了 2 年美丽中国的支教项目。

    他说这是从小发芽的情怀:因为父亲的工作原因,家里讨论的都是乡村的种种,他也渐渐懂得了该如何跟农民打交道,农村与农民对他有着一股天生的吸引力。

    恰好有机会看到了美丽中国的宣传片,「我想去做一件 50 年之后回想起来都会笑的事情」。所以大学毕业那年,邹衡给自己准备了支教这一个全新但又没那么陌生的开始。

    但人生总有点意外,他倒在了学期开始前的教师集体培训上。

    重症监护、治疗、观察、康复,一通折腾下来,身体渐渐恢复,但云南暂时去不了。邹衡说他过去从来没有过那样的后悔。「大家来自天南海北,但却不仅仅是个体的简单集合,各异的文化背景让我第一次感受到团队的魅力。」

    熬到第二年,美丽中国招募信息一发,邹衡毫不犹豫地二进云南支教。

    △第一年同行支教的小伙伴在自己的毕业典礼上,放上了与邹衡的照片

    支教的地方在昆明的经济技术开发区,这个离昆明市区打车不过 15 分钟的城市结合部,学校环境却意外地糟糕。眼看着城市,心境却已然不同。邹衡说人在那种环境下,不得不去思考我们的社会到底是怎么了?

    而除了唏嘘,邹衡提供了另外一种视角,这正是一个乡村教育一线从业者的强烈感知:中国教育的希望更有可能在乡村,中国基础教育的希望也更有可能在乡村。

    「很多时候,我在乡村孩子身上看到的天真或是天性是鲜活的。」这些未曾接近城市的孩子们,眼里折射出的好奇或羞涩,被邹衡称之为最朴质与真实的光芒。

    舆论哗然——城市的教育积弊甚深,但改变现行教育制度或者与之对抗很难。

    「农村基础薄弱,相反它的教育土壤会更加深厚,它愿意、也更容易去接受新鲜的理念与大胆的尝试。」

    观点之后,邹衡讲了一个小故事。

    当时与他同校的还有两位支教队友,她们利用课余时间在学校组建舞蹈队。选人的标准有点特别:去鼓励那些在学习发展上不那么自信的孩子。

    △站在邹衡右边的两位,就是组建舞蹈队的女老师

     一个学期下来,孩子们渐渐克服了胆怯与恐惧,变得自信起来。反哺在学习上,也更加积极。舞蹈队成立第一年,还获得了云南省健美操啦啦操比赛的金奖。

    「其实,这些孩子并不城市里的差,他们非常有可塑造性。如果外部环境以及外界期待能够正确引导,他们所迸发的创造力和活力,真的是我们无法想象的。」

    打破生活与教育的边界 

    上个月,邹衡作为特邀观察员,在「马云乡村校长计划」为期 3 天的评选,全程考核了来自全国 40 位校长。

    「有一位河南校长让我记忆深刻,他说大家都在强调不要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那孩子的终点在哪?」

    在邹衡的认知中,终点代表着一个孩子的未来人生路,是他们对于乡土,或者是他们所来自的地方的关注是什么。

    「知道了你从哪里来,你才知道该往哪里去。」

    我们都无法否认城乡在教育资源上的巨大差异,农村的孩子想要考取大学,要付出更高的代价。「我们班几十多个学生,我很清楚最终能够考上大学的非常有限」。

    那是否要为了少数人的「成功」,而放弃其他多数人呢?

    「并非如此。」邹衡语气坚定。

    如果普通教育的路走不通,这些大多数孩子则需要寻找合适的出路。而它的平衡在于:「乡村的学校要做的就是针对人的培养」

    成为一个爱生活、爱土地、人格健全的人,这正是邹衡在支教过程中努力去帮助孩子们实现的,也是无数像「邹衡」一样的乡村教育者的实践。

    「在云南省楚雄市东瓜镇兴隆美丽小学,生活即学习,学习即生活。老师们会教学生如何洗手,穿衣服,引导他们如果团队合作,如何拥有创新思维。」

     △很难想象这是农村孩子的 cosplay ,实际上它就来自美丽小学的学生

    将社会生活技能提升到与学习成绩同样位置,这不仅是乡村教育最真实的更新,也在打破大众对于传统乡村教育的认知。邹衡不是一个旁观者,他觉得这是一个必经且必要的过程。

    「成绩固然重要,但无论是否能够考上大学,我希望孩子都能够认真的对待生活,衣着干净整洁、精神饱满,去面对每一天的美好。」

    这也是邹衡结束支教时,留给自己学生的最后一句话,即便当时他还在另外一所学校监考,他还是执意坚持让学生等他回来听完他最后的叮嘱。

    △支教最后一天,邹衡拍下了孩子们的背影

    打破生活与教育的边界,生活的任何一处都是学习的状态,而邹衡想让孩子们明白学习的终极目标是为了更好的生活。

    老师的存在,影响着学校与社区的关系

    资源不均的问题仍然困扰乡村。

    前段时间,《这块屏幕可能改变命运》引起热议。不难洞察到,农村教育最缺还是人——老师,而更上一层是校长。

    「一个乡村校长,他肩负着一所学校、有时甚至是一个地区的使命。他要有更开阔的视野,清晰地知道该如何带着自己的学生和教师朝着什么方向前进。教师思考的则是方式方法,在大方向的指引下,运用课程内容引导孩子们。」

    邹衡亲身经历着这样教育资源的匮乏,但自力更生,去挖掘学校的能力和资源,其实很多校长都在这样做,邹衡的言语里说不出是无奈还是其他情绪。

    「我们学校是个好几十年的老学校,面积很小,操场只有一个篮球场那么大,学生们每次跑 800 米体测都要跑上个 10 几圈。六年级部还没有固定的教室,需要去借用其他中学的。」

    即便如此,中心校的女校长还是积极促进学校开展各类活动,朗诵比赛、艺术节、课本剧,丰富程度一点不比城市里的学校差。「就那么一间小小的舞蹈房,有的时候学生抢着排练,非常积极。」

     △舞蹈房里,女孩子们排练的场景

    除此之外,学校对于教学本质的探索也毫不松懈。比如在北京名校考察时,校长接触到了「1+X」的教学方式:打破各学科的边界,为学生提供融合性的内容。

    「当时要上汇报课,原本我是教数学和英文的,我申请说可以尝试跨学科来一节语文课,没想到校长十分鼓励,还希望我能多多运用新鲜的思路来激活老教师们。」

    意外的是一节长达 120 分钟的大课(普通一节课 40 分钟)学生们听得津津有味,没有人要求下课,连上洗手间的人都没有。「我记得很清楚,我讲的是毛主席的《七律·长征》」,邹衡难掩兴奋与骄傲。

    相应地,他获得的是来自家长和学生最为宝贵的认可:「邹老师,我儿子就喜欢你上的课,特别有趣也听得懂。」语言直白但真诚。

    而因为老师的存在,家长对于学校的信任感增加;因为信任就愿意让老师们放手去带领孩子们见识更丰富的世界。

     △邹衡与自己的学生们

    「从关注家长与学校关系、社区与学校关系开始,营造整体环境,这是一种更为可持续和底层的乡村教育发展。」

    如今即便邹衡已经不是任课老师,但依然经常得到家长对于学生的反馈;而听说,学校最近也开始筹建新的校舍,能够容纳数千人。

    从「乡村建设」到「社会改良」

    曾经有人问邹衡,你的理想是什么,最初的答案「乡村建设」四个字。

    几年基层的经历,让他开始思考给自己搭建更大的人生舞台。后来再有人问,他回答仍然是四个字,不过听上去宽泛了很多:社会改良。

    但实际上,他开始更认真且谨慎的思考「我还能为这个社会做什么?」。

    以前邹衡班上有个女学生,在学校里表现的十分开朗活泼。「别的学生见到我都会毕恭毕敬的,她就会对我一直笑。」

    一次检查家庭作业,邹衡发现她的作业没有写完。「她说那些题目不会做,但实际上空着的都是些简单的口算。」

    往下问原因,小女孩才说自己是因为做家务,太累没有时间写。「她的父母呢?」邹衡很好奇,在征得同意后进行了家访。

    原来小女孩爸妈早已离婚,且分居两地有了各自全新的家庭,她只能跟着爷爷租住在学校对面的村子里,平时她去上学,爷爷就偶尔开开摩的。

    「爷爷有时候送客人回来晚了,小女孩就会疯狂地打电话,非常害怕一个人,极度没有安全感。」

    生活的现状,「催熟」了一个孩子的心灵。比起城市里衣食无忧的孩子,小女孩每夜失眠、哭泣、思考的是为什么自己爸妈「丢弃了自己」、「为什么不来看我」。

    她并不是个例,在那样一个经济落后的地方,邹衡看到了很多种人世间的冷暖。虽然有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是就业、上学、情感的问题,但背后实质折射出的还是城乡发展不均、留守儿童等社会问题。

    这些案例戳着邹衡。到底要从事什么样的工作,才能够更为本质地接近这些问题呢?

    这条路行得通

    「MSC 似乎可以离这个理想近一点。」邹衡计划着自己的新天地。

    「之前我想过要去基金会、公益组织,但是 MSC 激发我从一个全新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商业发展是能够与社会问题进行结合。」

    他也很坦诚,这有点颠覆了自己固有的想法,且「咨询」这件事情本身又是极具挑战性的。「年轻人嘛,在心底还是有股躁动!」说完他自己也笑了。

    或许是感觉到自己相关经历是欠缺的,碰到任何陌生概念,邹衡都格外谦虚与主动,买工具书或者是询问团队里的其他成员。一来一往,他建立起了自己的认知体系,也尝试根据团队中人不同的特性去帮助他人,让他人获益。

    所以,「邹老师」的名字又被叫回来。

    加入公司,邹衡做的第一个项目并不是那么顺利,「还是有挫败感的。」

    最棘手的就是沟通。「无论是表达还是认知,都需要经历艰难的、旧的结构打碎重塑的过程。你以为得你以为,其实不是那样」。

    比如写一份简单的项目沟通文档。对他而言,以往写作更多是源于自己的宣泄,随性且情绪化。

    「原本都是自己与自己对话,而现在是需要让别人去听懂看懂,那对工作中各项细节的描述,就需要语言体系的转化、专业精准的传递,同时也不能缺少对不同专业词汇的区别。」

    但这份工作也带给了邹衡很多突破思维的路径。

    理工科出身,大学期间根据物联网专业方向,曾做过一个项目:把传感器布置在农田里,采集农田信息进行极细化管理。

    「那个时候我觉得,技术发展到一定程度就需要为产业服务,产业的发展要配合技术路线,这是典型的纯技术思维。」

    但事实上,将本质聚焦在农业背后的农民身上,真的变成了纯机械化,农民失去了土地,他们的出路在哪?

    「我班上的学生很多都是外来务工人员的孩子。我问他们,你们老家在哪?他们竟然都不知道,只了解模糊的省份,可能几年也不回去一次。」

    所以,为什么外来打工就回不去了,是不想回去还是回不去了?「技术真的能创造美好生活嘛?」邹衡提出了质疑。

    恰好因为项目,邹衡接触到了国内一家知名互联网技术公司,从保有看法到思维改观,他经历了一项明显的突破:「我开始认识到不同的互联网技术,产出的产品逻辑可以完全不同。」

    这在本质上是企业对自己底层逻辑的思考。联想到几年前非常有名的一场辩论,技术中立性的观点,原来技术并没有任何问题,有问题的是,使用技术的人的价值观。

    「算法没有价值观,算法背后的价值观是人的价值观。」

     △现在邹衡也会把在咨询工作中新的认知带回农村

    这或许正是这份工作的意义,邹衡开始从中建立自己对于可持续发展的认知。

    「其实企业也好,明星也罢,某种程度上他们占用了更多的公共资源、关注度与话语权。」

    社会问题所产生的影响的不是单独针对谁,而是一个整体,需要第一部门的宏观统筹,离不开第三部门的落地实操,企业也在不断去做调整,重新思考与社会相处的模式。

    「所以,我相信我们这条路走得通。」

    而回归到 MSC 的工作模式,「无论客户接纳还是不接纳,它底层的价值至少在于让企业知道了你可以拥有另一种思维方式:商业发展可以结合社会问题,这需要有人做。」

    很难,但也让人觉得有成就的痛快感,邹衡愿意和 MSC 成为那个「人」。

    * 内容编辑:MSC咨询品牌负责人 高燕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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