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阿耀,我不知道自己今年多大了,我个子很高,他们常笑着问我今年多少岁了,我看着他们的笑容里,有一种意味深长,伯母跟我说,我今年14岁。
10岁那年,我成了孤儿,他们活着,只是,他们都不要我了。
四年前,我爸妈终于停止了相爱相杀,他们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离婚。
我妈带着我妹跑了,她们去了广东,村里人说,我妈勤劳能干,村里人又说可她不是个好女人,我妈有很多老公,很多女儿,遍布两广地区,我爸是她的第四任老公。
我跟着我爸,过了几天,我爸也跑了,村里人说,我爸头脑聪明会做生意,可惜投机取巧,我大姑说,小时候在我爸汽修店里看到过一个女孩,很漂亮,长发飘飘,堪称女神,那是我爸的女朋友,可是我爸混蛋,把人姑娘睡了又把我妈睡了,还让人姑娘知道了,姑娘收拾行李穿着白裙,长发飘飘头也不回地走了,我爸没办法,就娶了我妈,可我就觉得是他活该。
后来,我只能跟着爷爷奶奶,我开始不再去上学了,老师说,我上来上去也是只会写自己的名字,我爸没给我钱也不再管我,他在跑了之后的没几天就和别人结婚了,我开始在村里一天一天的逛。
我爷爷爱喝酒,喝完酒整个村子都是他的,看谁说话不高兴就开骂,骂了没一会儿就想动手,他脾气不好归不好,但他对我不坏,偶尔会骑三轮车带我上街,这点我很喜欢。
我奶奶老了,走路颤颤巍巍,她神神鬼鬼的,小的时候,我偶尔跟她睡,她会在半夜起床逛村子,一边逛一边大声唱歌,村子里的人一听歌声就知道她又仙姑附体了,这是奶奶自己说的。
村里人说,我小的时候聪明招人喜欢,我妈有一次一时兴起给我喝酒,然后半夜我就发起了高烧,再后来,他们再也不说我聪明了,他们看到我了只会问我,我爸是谁我妈叫什么,我多大了,小孩子会笑我,他们不跟我玩,他们喊我傻耀,他们笑,我也跟着笑。
我现在可害怕了,爷爷奶奶老了,爸妈都远走了,我怕以后再也没人给我煮饭吃了,没人大晚上来喊我回去洗澡了,我常常看着马路上走过的人出神,大姑说,他们是流浪汉,没有家,没有爸妈,没有人管,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在路上不停地走,不停地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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