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母亲相见的频次越来越少了。每每想起这个,我都不禁暗自神伤。
岁月悠悠,韶光易逝,随着年龄的增长,我不得不背上包袱,去外面闯荡。对母亲的思念便是那根长长的电话线。电话这头的我假装镇定,电话那头的母亲絮絮叨叨。
母亲是一个坚强的人。有一次我在远方听到母亲的电话,她说:“你爸身体不舒服,不过已经好的差不多了”,言语中透露着淡淡的忧伤,我便追问是怎么回事,母亲支支吾吾,也没多说,我便没有在意。陆陆续续,我从亲戚朋友那里听到说,我父亲受伤了,不过恢复良好,我就心安理得的放下了心,以后的通话也没有提这件事。年末,放假有机会回家,我怀着兴奋的心情推开家门,家里静悄悄的,父母都出去干活了,这是常态,我也不惊奇。
赶了很长一段路,有点累而且太饿了,我就自顾自的弄东西吃,正在霹雳乓啷摆弄的时候,后方传来一声嘶哑的声音:“回来了”,我回头一看,只见父亲双手打满石膏,颤颤巍巍地从里屋走出来,我顿时热泪盈眶,哽咽着说:“爸,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成这样了!”。
父亲告诉我,事情的原委是他在干工时,不小心,手就被卷进机器里面去了,幸亏及时关电处理,要不后果就更加严重。
我愤恨母亲没有把这个消息及时告诉我,父亲说:“告诉你又能怎么样,只是徒增了烦恼。”接着又告诉了我他受伤后母亲的情况,母亲在父亲受伤后,是担惊受怕的,父亲说:“这倒好,终于有机会让你妈伺候一下了”。
父亲又告诉我,自从他这样以后,生活变得不能自理,什么事情都得要在母亲的协助之下才能完成,虽然母亲嘴上老大的不愿意,还是很殷勤地替父亲服务。家里的所有重担也就落在了母亲一个人身上,以前是父母两人一起在砖厂干活,现在是母亲独立承担,“她还没叫一声苦嘞,干的量比我俩一起时有过之而无不及,真是辛苦她了”,父亲又说道。
是啊,从来就没有听到母亲说过这些事,母亲关心的是我过得好不好。那些凌晨三四点开始的工作,无数个痛苦的日夜,她都选择了默默地面对。从来没让儿女有半分担心,很多时候,我会感到愧疚。
母亲是善良的,那一年,我们遭遇了台风,一阵风吹得昏天黑地,飞沙走石,很多树木都被连根拔起,一些稍不结实的建筑物也被破坏得面目全非,基本上,路上全都是残渣枯叶,交通陷入瘫痪,几乎也看不到一个行人,大家都在家里面躲避着,焦急地盼望着这场风暴的离去。
狂风吹打着铁门,泥沙不断地涌入,伴随着带过来的雨水,很快家里就成了泥潭,逼得我们都蜷缩在屋子的角落,即便如此,衣服还是被打湿了,冻得人瑟瑟发抖。
很长一段时间,就是毫无生气而规律的沙沙声,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前已经被泥沙堵住,风却没有一点减小的意思,仍旧百无聊赖地吹打着。
就在这风暴中,突然传来了一串异样的声音,那是有人在急促地敲门,母亲没有多想,急忙跑到门前,准备打开门栓看看是怎么回事,不过风暴太大,实在是打不开,她便动员我们一起来,终于在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后,门打开了,我们也被风冲击到了地下,刹那间,狂风和泥沙往我们身上打过来,门外果然是一个过路人,母亲招呼他赶紧进来避避,那人也麻溜地跑了进来,连声说道:“谢谢啊谢谢,终于有人肯为我开门了”。
原来他一路上敲了好几家,不知什么原因都没有人回应。只见他全身都湿透了,覆盖着一层泥浆,母亲就扯了一块半干的帕子递给了他,听他说本来是要参加自己儿子的婚礼的,不料天公不作美,遇到这桩蠢事,我们听后也不禁唏嘘,感叹天有不测风云,生活中不尽人意的事情很多,我们也只能选择面对。
母亲一辈子都是这样,保持着自己的真。而有些东西用言语难以表达,只能用心来体会,我们的母亲便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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