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尘世,江湖
李存勖从李克用和李茂贞这两个朝廷要员身上居然看出了江湖。江湖,江湖是什么样子的?尘世便是江湖,人就是那尘世江湖中的游鱼,或激流勇进,或随波逐流,或游入大海,或尸沉河流。那些激流勇进的虽然可成名成家,但大多数人最后的结局也免不了在脖子处受到白刃相加之苦,而那些随波逐流之人虽然游到最后也只是碌碌无为,浑浑噩噩的度过一辈子,可是他们之中大多数虽然不是大富大贵却也是落个安享晚年。
那些尸沉河流的“游鱼”结局固然可悲,但那些游入大海之人岂不是又进去了一个更大更恶的“江湖”之中,这其中是悲是喜,是得是失,谁又清楚呢?李存勖游历于“江湖”和“大海”之间,他把人们口中的江湖称之为“江湖”将朝野称之为一个比江湖还要大的“大海”,江湖虽然充满了杀戮和血腥可是那朝廷的血腥之味却是更甚,一场战争便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江湖中人羡慕那些妻妾成群身居要职以朝廷为背景的官员,因为他们不需要像自己一般漂泊无依,过着刀头舔血朝不保夕的生活。而那些官员们则是羡慕那些江湖人士的无拘束的自由生活,他们不用有些伴君如伴虎的顾虑和恐惧。想到这里李存勖嘴角不由的发出阵阵苦笑,他笑人生活的奇怪笑着人的无奈,他是朝廷之人同时又是江湖侠客,正因为他的特殊身份。所以他深知人活于世是无法十全十美的,面临困难时要心怀坚韧之心同时要懂得取舍,懂得勿忘初心,方得始终之理知道自己究竟要些什么东西,知道什么东西是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
面对顺境时要心怀惴惴,懂得未雨绸缪,所以从古至今那些成名成家的大英雄,大侠客都有着杀伐果断,居安思危的性格,也因为他们有这些性格才能成为人们口中津津乐道的英雄豪杰。
李存勖既然明白这个道理,自然也是处事老练纵使李茂贞三番五次刁难于他可是他知道此刻却不是自己报仇的时机冲李茂贞讪笑道:“岐王,过奖。”
刘思涵默默的将饭菜放到桌子上,然后便转身走了出去。
李茂贞道:“我听闻了这件事儿,想不到这朱全忠居然包藏着这般狼子野心。”
李克用、李存勖听到此言心中一阵鄙夷,对李茂贞这般道貌岸然的嘴脸是发自内心的恶心。
李茂贞是否知道李克用父子此刻心中的想法未知,但是他对李继筠的关心是肯定他询问李继筠的伤势时,眼中的关切和话语中的担忧是无论如何也伪装不上来的。
李克用冷冷道:“现在李继筠体内的毒已经被我压制住了可是……”接着便一五一十的将李继筠他们的情况说了出来。
李茂贞听罢眼中好似要喷出火焰一般,嘴里恨恨的道:“朱……全……忠、朱……友……仁。”
接着,刘思涵进来了手里还拿着一副碗筷,笑道:“不知道,岐王大驾,所以少拿了一副碗筷方才我便又去拿了一副碗筷。”语气的诚恳谦卑和她刚才的态度简直是叛若两人,李存勖心中不免怀疑刘思涵葫芦里在卖什么药?
这时,刘思涵将碗筷放在桌子上,一勺一勺的盛着鸡汤,盛满后便顺手将袖子里的一些白色粉末倒进碗里,也不知是故意的还是刘思涵本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人,下药的手法是谓比较卑劣,就连李茂贞都看的仔细更不用说是在场的一些高手了。接着,又把那碗鸡汤端到李茂贞的面前笑道:“岐王请尝一尝小侄的手艺如何。”
生性多疑的李茂贞自然是不敢喝的,也不敢用手去接,可是却一时想不到什么推辞的借口,于是便用了一个人们走亲串友亲戚留客人吃饭客人用滥的一个客套说辞,笑道:“本王来时以经吃过了,现在实在是吃不下去了。”
李克用说道:“只是一碗鸡汤,岐王何必推辞就算尝一口也好啊?请莫要拂了晚辈的心意。”李克用此刻的语气虽然还是冷淡可是言语中却透露了一些戏虐。
李茂贞此时虽然还是笑脸相对,可是心中却是把李克用,刘思涵他们骂了个千万遍,心道:“这个毒妇,不知道在这碗鸡汤里放了些什么药呢?就算不是毒药那就是巴豆也够人受的。”
恼归恼,他此刻却也是推辞不得,一来这是晚辈特地敬给自己的作为长辈怎好拂了晚辈们的一番心意呢?二来,自己是客来到这里如果不接主人送的鸡汤那实在是不妥当的。可是,这个鸡汤是吃不得的。
正在李茂贞左右为难时,突然李继筠咳嗽了一声,眼睛也缓缓的醒来他四处张望,一时间看不出这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当他看到李克用时,心中大惊:“难不成,自己来到了晋王府?”又看到李茂贞时刚想喊父王时。李茂贞突然道:“赶紧把少爷抬到家里,快。”李继筠还不知怎么回事呢?就被李茂贞左右的侍从抬出牢门了,李茂贞道:“感谢晋王的好意,如今犬子身体不适我先去把他带到家中照顾。”说罢又冲刘思涵道:“改天一定尝一尝侄女的手艺。”说罢便冲众人拱手道:“告辞。”说着便头也不会的走了。
刘思涵也没说些什么,只是把鸡汤端到李存勖的面前道:“存勖,那这碗鸡汤不如你就喝了吧?”
李存勖接过鸡汤,一饮而尽。
刘思涵问道:“味道如何?”
李存勖笑道:“还不错,就是有一点咸了。”
刘思涵道:“原本是给岐王的,我听说岐王口重所以方才在拿碗筷时又拿了一些盐来。可是岐王却一口都没喝,所以我这碗加盐的鸡汤就只能给你喝了。”说完这句话时,刘思涵用带有嘲笑的眼光看了看门口的李茂贞。李茂贞看过这件事的来龙去脉,脸上显然是挂不住了,一怒便直直的冲出了牢房大门。
突然,李存勖发出了阵阵吃笑,接着刘思涵也跟着笑了出来,这笑声好像是可以传染似的一会儿这里便发出了阵阵的大笑声,声音响彻云霄。
李克用他没有发出笑声,可是李存勖却看到他上扬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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