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静姑娘面前,樾公子像个孩子。
他说过:
惟愿可以没成长
完全凭直觉觅对象
迷迷糊糊地恋她一场。
苦短人生,有个可以想念的人,是值得期待的事。只是,这一刻的期待,原来何处。
静姑娘?温婉?
我不知。
樾公子写给静姑娘的信青木川的孤独,如流感的病毒,感染了我。
午夜的愁云也有轮到它的宁息;或风吹得倦了,或中天一轮明月,狂暴而不息的海洋总会停下瞬息;凡是运动、辛劳、或悲伤的,必到时安歇。
在温婉面前,我却是另个模样。
我深深了然:世界不再是我制定的那个样子;它正在忙着制定自己。
心之何如,有似万迷津渡,其中并无舟子可以渡人。除了子渡,与旁人何干。
张爱玲在《色戒》里说:
我这辈子最遗憾的事
就是
推我入地狱的人
也曾带我上天堂。
在青木川,那间小旅馆的床上,静姑娘趴在我怀里,轻轻磨蹭我的胡渣子。
那一刻,我断定:她就是我的那个有缘人,我心甘情愿被她推入地狱,又义无反顾跟着她走进天堂。
挂了温婉电话,那一宿,我未合眼。
我不该这样,生活如此凌乱。
犹如在兵荒马乱,奔波流离的世界里,我一个人拥挤着,一线一线的人缝,逃窜。
对于静姑娘,我给不了她,她想要的生活;而在温婉跟前,我是一个罪人,伤害着她。
樾公子写给静姑娘的信黎明时,我拉开窗帘。
默默地,望着青木川,陌生的街道。
零星的行人,在破晓的晨曦里,走来走去,又是在寻找昨晚丢失了的东西。
风,吹拂着我的脸,像极了静姑娘的爱抚,如她的葱指撩拨,又似她游舌蠕动。
而我,看到了我的人生。
像小说中十里桃花,挂满果实的桃树一样,枝繁叶茂。我看见自己坐在桃树的枝丫上,饥肠辘辘,就因为我下不了决心究竟摘取那一枚桃子。我哪个都想要,但是选择一枚就意味着失去其余所有的桃子。
与温婉初遇时,在她最好的年华里。
我也是,最好的。
好像,那时,在最美的时光里,我给温婉朗诵过,沈从文写给张兆和的情书:
我行过许多地方的桥
看过许多次数的云
喝过许多种类的酒
却只爱过一个正当最好年龄的人。
现在,回头望去,再也看不到那个模样的温婉,而那时的那个我,也埋葬在岁月里。
可笑,又很可悲的事。
或许,某天,我会无端地想起一个人,她曾让我对明天有所期许,但却完全没有出现在我的明天里。
这个人,会是静姑娘吧?
樾公子写给静姑娘的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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