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岁｜五月十二月

五月十二月是英文谚语，形容老少配。据说在法国，这被戏称为“马克龙”。旭日勾兑迟暮，初夏的躁动交叠凛冬的老道。36岁是影片里三位主角人生里的某个转折点。

影片《五月十二月》海报

一个36岁的体验派女演员（Natalie Portman饰)，个性风流、洞察敏锐，也谈不上有啥大天赋，在一个独立制片项目里要出演一个社会新闻人物——在自己36岁时“性侵”了年仅13岁男孩的一名娈童犯(Julianne Moore饰)，她坚称是爱情，被判7年牢狱，缓刑期间两人再次发生关系，狱中生产。出狱后他们结婚了。很多年过去后，在夫妻俩即将为儿女庆祝高中毕业时，这部“影片中的影片”开始筹拍，此时男主36岁，女主已到了做外婆的年纪。为了要近距离观察人物原型，挖掘更多故事背景，女演员决定走进他们的生活，于是，蝴蝶开始振动翅膀。。。

两女主一起“照镜子”

这部2023年出品的影片根据1996年发生在美国华盛顿州的真实案件改编，只是影片里的女演员是虚构的—— 一个外来的、陌生的、好奇探索又带侵入性的视角。选择这样的故事，又找了两大女星加持，导演Todd Haynes野心昭昭。两人里我更喜欢Moore的表演，Portman那段独白加特写面部肌肉运动有点用力过猛，我已经分不清这是Portman本人的演技还是她在演这个女演员的演技了。两女主的对手戏颇有些看头，我还喜欢一些别的：比如36岁的男主在屋顶斜坡上告诉他儿子自己还从来没有抽过大麻，问儿子借抽一支后起身时脚下一滑被儿子迅速扶住，大概某一刻他真的很想就此坠落吧，毕竟他的人生在13岁就开始失速。。。

父子在屋顶上的一幕

又比如Portman和Moore当年的辩护律师约在一家当地的餐厅聊，那里的白天很昏暗，餐厅里灯光摇曳，宛如小镇上的是非黑白；男主和父亲在阳台上对话，儿子想问人生方向, 父亲不置可否。两个亚裔男人，干巴的问答，连余味都很寡淡。还能说什么呢？！好像一切早已失控，好像一切又可以是新的起点。他被困在小镇上舒适的大房子里，还有闲情关心这个地球上蝴蝶的生态问题。他和妻子恩爱拥吻，被妻子使唤做一些简单的小家务，他也常常失神。他会小心翼翼地把刚刚破茧的蝴蝶捧在手心，走到屋外放生。

36岁同龄人-女演员和男主

故事的最终，在那场毕业典礼上，他起身离开家长席独自走向一边，远远看着一对已经成年即将离巢的子女，风吹发动，泪光模糊。他有着中年人的躯体，可是某种成长的权力，某种拒绝的自由却被永远困在了13岁时那个宠物店的储藏室里。真实案件里女主离世前表示自己很后悔当年的举动，因为很多人的人生因此被改变、被伤害。

鲜活的原型人物

我好像也写乱了，开始想代入女演员视角，后来却更多关注男主这条线。看完全片我唯一无法建立联系的是和女主。对比《丑闻笔记》和《朗读者》，整部影片都从未直接展现过男主的主观意愿，哪怕作为未成年。它只在叙述里、回忆里、戏仿里。这种若有似无的否定不知算不算导演的立场？在他的设计里 Moore饰演的女主，其社区人妻稳定人格表现下的底色是脆弱、决绝与操控。她是在太平盛世和寻常婚姻的前提下事实确凿的性侵犯，这注定和其他没有人物原型的虚构文艺片无法用同一种处理方式；也许也是因为现在的大环境已无法再让创作组去肆意还原当年男女主之间可能存在的暧昧与热烈，毕竟连Portman都要出来宣称在拍《这个杀手不太冷》时也确有一些令她不舒服的地方。即便是1997版《洛丽塔》，小女孩要够妖惑才好，否则观众怎么去共情那个拥有破碎失焦眼神的男主?Jeremy Irons 真是凭一己之力把故事讲成一个爱而不得。女人们醉死在他的“痴情”里。

《洛丽塔》剧照

本片的摄影和配乐也是亮点，尤其配乐，每次出来都有一种深沉的冲击力。只知道是Marcelo Zarvos作品，太新了，还搜不到。

我如果说把此片推荐给同好，似乎语焉不详。如果你愿意给世俗三观留一点点缝隙，愿意继续探索人性、美、道德这些主题，那就与你共享此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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搁笔·午安

May-December Romanc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