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黄草枯

昨日午休在家，忽闻窗外有鸟唤了两声“麦黄草枯~麦黄草枯~”我的思绪一下子飞到了千里之外的故乡。

灶村是鱼米之乡，整个村子四周环水，这里是生我长我的地方。村外千亩良田，水路纵横，这片肥沃的土地哺育了一代又一代人。

初夏的风略带凉意，吹黄了麦地。但见千亩金黄横卧，气势恢宏，夏风扫过，麦浪汹涌。笔直的麦秸根根挺拔，成熟的麦穗颗颗饱满，它们高傲地立于天地间，连头低得都如此骄傲。我跟着奶奶在田埂上漫步，她是一个种地的能手，更像是这片麦地的医生。她的目光扫视整片麦地，看到她的那些躲在麦秸根下的野草瑟瑟发抖。

我与奶奶坐在田埂上小憩，麦浪淹没我们的身子，脚下有几棵枯黄的野草，头顶有几只鸟飞去。“麦黄草枯~麦黄草枯~”鸟叫声一下子引起了我的兴趣，我抬头望去，那几只鸟一直在空中盘旋，从一片麦地飞到另一片麦地，不时呼喊“麦黄草枯~麦黄草枯~”我问奶奶它们在叫什么？奶奶给我讲了一个灶村的故事。

很久以前，男人和女人种下了麦子，女人为男人收好了远行的行囊。村口的老槐树下，女人问男人什么时候回？男人摸了摸的女人的头，指着麦地说等我回来收一起收麦子。女人在村口等了男人十年，农田里的麦子换了一季又一季。女人死去后，人们发现每年的麦地上空会有一只鸟盘旋，并不停地呼喊“麦黄草枯~麦黄草枯~”，鸣叫声中带着浓浓的忧伤。

后来，我在其他地方也见到了这个传说，那只会叫“麦黄草枯”的鸟名杜鹃。

麦黄草枯，看到这个词也许你想象不出它有什么更深的含义，但如果你亲耳听到那声鸣叫，你的心一定会有触动。鸣叫声连绵清脆，悲伤而不绝望。

我已经很多年没有听过这个声音，桑田已变沧海，故乡远在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