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在一个城市里呆久了,会把这个城市当成故乡,最起码她是你的后代的故乡;离开一个原本是你的故乡的城市久了,会不知不觉地淡忘掉她吗?尽管这个城市离开得并不远,仅仅一步之遥。
在人生的漫漫岁月里,我几乎就在成都这座现在称为“来了就不想走的城市”中,生活和工作着,仿佛象根雕一样生存下来,没有真正地离开过她的怀抱。人生的十分之一时光,而且是人生的童年时光——那太久远的时光,记忆飘忽并遗忘得差不多的时光——是在成渝高速公路的另一头。
那个年代给我的记忆,似乎只有沙坪坝区汉渝路一个拐角处的小院,两所全国重点高校重庆大学和建筑工程学院,因为饥饿而哭闹着不去幼儿园(上个世纪60年代初)的事,别的几乎不存什么了。在这几十年里,也增几次回过故乡,即使不回去也是经常关注着,一点一点把故乡的一切,印记在脑海里,形成一个完整的记忆。记得有一次回去,大约是在重庆直辖之前,单位组织到重庆红岩村等地参观,然后一个人去给我的爷爷、婆婆(成都叫奶奶)扫墓。
那是一个凄风苦雨的日子,我一个人来到了陵墓——在整个陵墓中也真的只有我一个人——来到我的亲人坟前,这是在我的爷爷、婆婆去逝15年以后了。一个已经40岁左右的大男人,竟然在坟头痛哭不已,诉说着爷爷、婆婆不在的日子里的孤独和失去爱的悲恸。现在想起来,我都不敢相信,那个在坟前哭得泪人儿般的竟是我自己。回去的路上,一个人坐在公共汽车驾驶室右边的坐位上,感受到从未有过的孤独,体验着失去深深的亲情依靠后的空虚……
重庆之于我,更比成都之于我亲切,因为那是我的出生地啊。我不会因为离开她太久,而将她淡忘。时常想回去,而因为离得太近,随时都可以回去,反而很久都没能回去了。
这一次,我“终于”要回故乡去了……
【其实,“这一次”之后,如今又过去了12年,其间又回过家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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