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静坐在客厅,等着李维的电话。
她下班前收到了他的一条微信,“对不起,我要走了,晚上我能给你再打个电话吗?”
这条信息来得十分突然又没头没脑,王静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她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可又觉得自己太多心了。
回到家里,她连饭也没心思吃。她坐在沙发上,打开电视,焦躁的按着手里的遥控器。电视上的综艺节目里,明星们正卖力的搞笑。她丝毫不觉得好笑,只是隔一会儿瞟一眼面前的手机。
手机却难得的保持着沉默,一直到了晚上十点,仍然没有响。
她心头一阵恼怒,想着李维到现在还跟她玩这种幼稚的把戏,害她心神不宁的度过了整晚。正要起身去洗澡,手机突然不合时宜的响起来。欢快的手机铃声此时显得非常诡异。
她犹豫了一下,接通了电话。
“你好,请问是李维的女朋友吗?你能来一趟第一人民医院吗?”电话里面是一个陌生的男声。
“请问你是谁?他人呢?”王静有点生气。
“他,他现在情况不太好,你还是先过来再说吧。”声音躲躲闪闪,似乎难以回答,说完他不由分说的挂了电话,像是怕王静再问什么问题。
王静套上一件大衣,拿起包就往医院赶。
十分钟后,她就赶到了医院。她到了大厅,拨打了李维的手机,过了很久,电话被接通了,这次是一个女声。她说明来意,对方让她去614病房。病房很好找,一出电梯左转第一个房间便是。王静越走越忐忑,心里的问号越来越大。到了病房门口,她呆呆的站着,不敢推门,也无法想象门里的一切。直到门被从里面打开,一个陌生男人走出来,看到她,没说什么,只是做了个请进的手势。
王静走进去,看到病床上躺着一个人,头上缠满绷带,脸色苍白,一丝活着的气息也没有,他的眼睛闭着,不知是昏迷还是睡着了。身上连着很多管子,床旁边有台仪器,绿色的数字一闪一闪。
她忽然有点想呕吐的感觉,这是她的老毛病,每次她特别紧张时都会不自觉的恶心反胃。病床上的李维就像一个陌生人,陌生到似乎她从来没有和他朝夕相处过。她就那样看着他,心里升腾着一种很奇怪的情绪。
“他在路上出了车祸,受伤很严重,差点没抢救过来。我们找到了他的手机,里面只有和你的通话记录,所以就联系你了”,身边的那个男人像是在对她解释。
她什么也没说,就那样站着。她曾经想象过许多次他们再见的画面,也许是在街角的咖啡店,也许是在某个常去的商场,无论是怎样的见面,在她的想象中,她至少会跟他点点头,打个招呼,也许还会微笑一下。她从没想到,他们会是在医院的病房重逢,而他还身受重伤。
她突然想起今天他给她发的微信,现在看起来,似乎他所说的“走”是诀别的意思。那今天这场车祸到底是怎么回事?只是意外还是他早已经计划好的?她打了个哆嗦,感觉自己脑子里像有一团乱麻,怎么也理不清。现在也许只有李维自己才知道真相了。
在李维的病床前静静的站了许久后,王静默默的走出病房。她想起和李维的第一次相遇,想起和李维在一起的那几年,想起最后的那场争吵,想起分手后的无数个日夜,觉得一切都像没发生过一样,充满了不真实的感觉。
医院外正下着濛濛细雨,王静走在雨中,没有打伞。雨水和泪水混在一起顺着她的脸颊流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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