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喜爱《少年文艺》以及秦文君、田晓菲并四处投寄一些诗文的我,现在捧读着最近改版后的《芳草少年文学选刊》,心中涌起一份久违的亲切感,不知不觉被它吸引了。为那些幽默的语言发出会心的微笑,聆听他们一截一截成长的声音,依稀于少年的苦恼、忧伤与迷惘,在“流光碎影”中追寻往日的情梦。
相对于原料般的儿童、成品般的成年,那些正在发育身体的“半成品”,往往被我们文学视界一晃而过、忽略不计。只有身临其境的人才觉得人生某一阶段的漫长,多么希望拥有属于自己的精神食粮。所谓选刊不仅需要有自己的原创作品,更需要开发那些已有的文学资源。信息日趋发达的今天,往往缺乏的不是市场资源,而是对资源的发现、甄别和重组的眼光与能力。各色传播媒介中涌动的少年情怀,网络上时隐时现的奇妙好文,都需要费尽心机寻觅,怎样用一双慧眼,将那些适应少年口味的文学作品从浩瀚的文化海洋中捕获上岸,予以重组,形成新的格局、新的趣味,这恐怕就是全国几乎率先由严肃文学向网络文学转换的《芳草少年文学选刊》的工作重心。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读者》《小说月报》《散文选刊》的办刊思路也值得我们去借鉴。《芳草少年文学选刊》不负众望,没有被令人眼花缭乱的文学世界冲昏头脑,而是审慎地选择适合自己办刊理念的智力资源和方块,精心调制出适应当代少年审美趣味的一份精神大餐,俨然形成了自己的办刊特色。
它充分展现了新一代少年作家、少年写手的文学风采,展现了那些玻璃板一样轻灵纯粹的天空。随着网络的发展,年龄小不再是无知的代名词,在接触新的事物方面,他们基本上可以与其他年龄阶层的人站在同一的起点,而且由于没有“旧时代”知识与经验的重负,他们比我们成年人更容易接受新鲜事物,更容易成为时代的前卫。他们的触角已然延伸至校园以外的广阔天地,许多见解让成年人感到惊讶。那些将他们作为幼稚生来进行劝导的文学作品早已被他们pass,刻意装嫩的伪少年作品也遭到排斥。每个年龄阶段有它自己的流行色,这个色彩只有正在经历的人熟识;少年的天空应该由少年自己来绘制,于是早慧的少年作家纷纷出场,韩寒、郭敬明、蒋方舟、春树等用属于自己的语言,描绘着对内外世界的纯真感觉,那里有少年的天真、少年的思索、少年的趣味,也有只有他们才能够顿悟与流连的人生真谛。这些作品被置于显要地位,就显示出其办刊思路:它要成为少年的精神家园,展示他们的生活、他们的感情、他们的思想。这里没有一个威严的导师,板着严肃的面孔,用成年人的标准衡量或要求他们。在这个文学话语场里,少年们轻悦地道出自己的心声,在审美中指点迷津,连思考也是“芳草”色的,一些蕴涵人生经验的“成功指数”,让少年读者的手紧握着朦胧而激切的未来。
在写作技巧和语言熟练程度上,这些少年作家并不比那些成年作家逊色,而且有着趋近生活本身的语感与手法,更何况自古英雄出少年!“网络版”《芳草少年文学选刊》就注意到少年欣赏口味的幽默化、游戏化、智慧化趋势,以轻松愉快的节奏和形式展现少年风采,为少年交流提供平台。世界是个“万花筒”,少年都在其中拼贴与畅游。游戏不再是一个贬义词,少年的生活、少年的作品,是应该像游戏一样的歌舞翩跹、生机盎然。有兴趣的人不妨参加“快乐作文大奖赛”,或者跳上“快乐大擂台”做擂主,享受一下称霸文坛的感觉。这是少年尽情嬉戏的彩色窗口,是梦里花落知多少的驿站,是成年人旧梦重温的老地方。除了那些让人兴致勃勃的文字作品外,精心配置的卡通插图也为杂志锦上添花,生发神韵,诠释理念。在当今的读图时代,不重视插图版式和视觉审美无疑是与读者较劲,从感官接受的过程上说,图画要比文字优先吸引人的眼球。该刊物每页都给插图留下了“异度空间”,而且这些插图充分考虑到浸淫于卡通片、漫画书和网络游戏的少年审美情趣,人物的头发蓬松而飞扬,表情夸张而写意,传达着快意、忧伤、矜持或嚣张的种种心境,既是对文字的注解,也颇具自在的趣味。
观美文,赏酷图,想心思,我们真切看到“小大人”们在文学天空中自由翱翔,在连天芳草间幸福成长的身影。
附记:
春节后,胡所长拿来一本新版《芳草》给我,说是他和一个朋友吃饭,朋友委托要写,他没时间,请我代劳。说完,他笑了。
其实,那时节我忙于复习考博,加之新家装修,非常忙碌,但是属蛇的胡所长对我一直很好,多方体贴照顾,逢人夸赞我的文艺评论能力,就满口答应下来。我也不想让他知道我的私事,的确只是自己的私事。当然,我知道自己是一个快手,没两天就可以写完交稿,只要完成任务就行。
不知什么缘故,这篇评论一直拖着没发,没按预定目标在《荆江日报》发,后来移交到别的杂志,比如方方主编的《长江文艺》,也没有回音,至少没有收到样报、样刊。我并不很在意,因为只是应景的歌颂文章,早写腻了,发出来最多混点稿费,不愿图名,保不准又惹得一些人不高兴。
胡所长是热心实诚的人,文章没有发表,他自己似乎也有些歉意,没有多说什么。我到金陵两年了,他两次出差金陵要请我吃饭,最近电话里还说,你怎么不回来玩玩,我们请你吃个饭呀。他不知道,我的心绪一直不好,不想见任何熟人,而恼人的沉疴也一直没好,不宜于喝酒。在他眼里,我是个奋发有为的青年,其实我的意志很消沉。
很多年以后,我似乎明白这篇文章未发表的真实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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