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到月季花开

每天两点一线早出晚归地上班，周末出门发现，路边的月季花不觉中开了。大红的，粉红的，黄的，白的，一大朵，一大朵，一个花苞接一个花苞，在绿叶当中伸出头，挤着，拥着，竞相比美，灿烂着我们的眼。

清明时节，我们还趁假期驱车去洛阳，曾想要看牡丹，哪知被告知有些早，就去了其他景点游玩。回来时还为没看到牡丹而遗憾。

而今，家乡的月季开了，出了门，小区的花园里，外边马路的绿化带里，单位门前的绿篱里，望去，高的，低的，大朵的，小朵的，都像约好了聚会似的，各自妖娆着，觉得也不输洛阳牡丹。

每一朵花都那么美。红的热烈，粉的含蓄，白的淡雅，黄的艳丽。每一朵花里似乎都住着一位仙子，在这美丽的季节盛放，从春到冬，独占四时。仙子的灵魂从这朵花到那朵花，看到她，你的心里便是美，是春天。

曾记得小时候，在农村老家，喜欢花，四五月间，每逢上下田野，经常看到的是田地头葡萄园门两边的刺梅花，有白的有粉的，花一开，就特别欢喜，总要跑过去看看，伸过鼻子防着刺，闻闻那花香，再摘上两朵回家找个瓶子装点水插起来，在屋里也能欣赏两三天。

有年初春的一天，母亲出去串门，回来竟带回一支带着点土的如同刺梅枝条的植物，细细的，有一筷子高低，稀稀疏疏长着三五片叶子，说是月季花，让我弄点土种在破烂不要的的洗脸盆里，顺着平房的楼梯端到墙头，怕院里的牲口糟蹋弄坏。我心想，月季是什么花？就这瘦弱的一枝，怎么都不会如成片的刺梅花好看吧。

那年的四五月间，它居然开花了。开了一朵粉红的，花朵不大，里外也有两三层，但的确很让人惊艳了，九几年的岁月间，除了刺梅和大舅家的指甲花，我是没见过什么花的。每天放学到家第一件事就是看它。但看着看着它枯萎了，凋谢了。在人不经意间，不知何时，它居然又开出了一朵，直到那个冬天，它就这么一月月孤单而又倔强地开着。我才知道，月季原来是这样来的，一月一季，我就想，如果能种很多的月季花，这朵谢了那朵开，那不是月月都能看到片片花海？

后来，我上初中，不在家了，那盆月季花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花去盆空了。再后离家读师范，关于月季花的事彻底抛却脑后了。

直到07年九月，我通过招教考试后入编，分到婆家的小学上班，发现校园正中走廊两边的花坛里都种着三四棵月季花，每棵月季花又发很多枝，每个枝条上都开着花，白的，粉的，大红的，还有磨砂粉，惹得蜂飞蝶舞，比我家当年那棵孤单瘦弱的月季花可丰腴多了，花不单层数多，体积看着也大了几倍，可能是营养丰富或抱团成长的缘故。再看那花的植株已成气候，许些花已经凋谢，又有许些花蕾生出，主枝干老成如小树，叶子已经是深绿。入冬，老校长用剪钳修剪了枝干，秃秃的，高的不过一米，低的离土一筷子高。来年春天，不经意间，校园里又是花香弥漫。

又过了好几年，大概16年的样子，我们换了新单位，从朋友口中得知南阳城里有个月季园，那年五一，朋友给了几张票，我们一起开着第一辆二手车，来到了孔明北路月季园。门前停着外地的旅游大巴，正往下下人。园门两边都是红艳艳的月季花，进了门，穿过人潮涌动的花廊，向左向右都是花，阵阵花香让人沉醉。最为奇特的是高的树状月季，一棵树能开两三种颜色的花，红的更艳，粉的如霞，白的像雪；还有白的镶着金边的，粉的黄的晕染的，有的花朵大如碗口，有的花造型奇特，如花瓶，如茶壶，如蝴蝶，还有月季花编织的迷宫……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那么大面积，那么多种类的月季花，简直震惊了。我们不知疲倦地穿梭，驻足拍照，明知人不如花美，却又总在花间醉。那次，我们玩了足足多半天。我回家讲给母亲，她听的半信半疑，也难怪，半辈子都在农村田间劳作的人怎能想象到这花的奇特呢？

再后来，月季遍布南阳城区主干道绿化带，甚至河边，小区，公园里，到处都有各色的高低月季。月季也便自然的成了南阳的市花。南阳又举全市之力打造了一座世界月季园，面积更大，规格更高，里边的月季按种类、花色、形状分区，还有浓缩的各县区著名景点。

每年的四五月间，似月季仙子降临，城里城外，各色月季如听了令般盛放，姹紫嫣红，美而不俗，媚而不妖，成了南阳最美的风景，扮亮了南阳城，也吸引了大批各地游客前来观光游览，优良的月季花也出口各地。此时的月季已经作为南阳的一张名片，声誉全国。

此时的我和弟们，也已在南阳安了家，母亲却还在老家。21年的五一，我邀了母亲和弟们一家来南阳世界月季园看花游玩，小弟告诉母亲给她买的一室一厅空出来了，让她把家里东西收拾变卖，土地转租给别人，八月来南阳同住。母亲带着满脸的幸福佯怒道“可中，我啥也不会干，来这光等着吃你们喝你们的”。我们都笑着说让她尽管放心。

从排队进月季园大观园的大门开始，母亲便一直啧啧不停地称赞，说城市发展快，变化大，真美！不再农村人都往城里买房，热闹，美丽，还方便。看到了那大片大片的月季花前不断有人拍照留念，一向不喜欢拍照的母亲竟然也停下了，说是也让给她拍一张，没想到种了多半辈子地的人，成天看到大片的都是麦苗庄稼，如今却能看到大片的花海，那心境无以言说。那次，在园内，我们陪母亲看花，吃小吃，游览浓缩的县区景点，走走停停，坐坐观光车，不知不觉居然一整天……

而后，在哪都能看到月季了，母亲竟让我们给老家院里栽了三株月季，一株粉红，一株大红，还有一株亮白，说是我们三姊妹，年年冬天托二叔去修剪。说，不定哪天自己还要回老家，就算走不动了，也能再看到月季。

而今，又看到月季花开，想起了月季花事种种。当然月季花更加繁盛，母亲也依然精神矍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