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刚工作不久,办公室讨论每个人的职业属性,除了教师,你最想做的是什么。
一个座位离我最近的同事看了我一眼,说我最想做隐者。当时我匪夷所思,怎么可能有这样的判断呢?每天不说呕心沥血,也算兢兢业业,努力备课上课,关心学生,对工作充满热情,怎么就成隐者了呢?
她说我一天到晚只关心自己的事,注重内心感受和体验,与物质现实缺乏互动。她说,她每天开车上下班,车钥匙在我面前晃,我看都不看一眼。大家讨论买房,哪里地段好,哪里去投资,我问都不问。学校要落实各种政策,怎么管理学生,我倒是跳了出来,说不合理种种……这不是隐者是什么。
后来,不适应学校各种管理,气氛压抑,就一走了之,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去了。
现在回想这段经历,我的同事可能只说对了一半,我在乎我需要的东西,但我不是一个隐者,更像是一个叛逆者。
都说青春期叛逆,恰恰我那段时间平淡如水,父母忙得见面都难,找谁叛逆呢?这种不叛逆的表象却是更有迷惑性。
如果有前世的话,我的叛逆可能归功于前世功劳。我想我的前世应该是一位封建诸侯,领一方土地,握有生杀予夺之权。
我有将军三五人,校尉几十人,军队几万人。攻能掠地下城,守能固若金汤。我每天忙于饮酒作乐,欣赏歌舞,当然,这一切都是为了迷惑皇帝,让他对我放心。我想建立自己的国,从东到西,快马三天三夜就能走完的这么大的一个地方。
我的理想很小,我不喜欢大的朝廷,人多了,操心的事太多,看起来就烦。皇上表面很威风,其实蒙在鼓里。王朝更替是早晚的事,你只有那么大能耐,不要想着什么万世基业,你要想你怎么过,这是规律。
周边土地都归附于我,法律严苛,一视同仁,人人私产,各守其道,路不拾遗。暮春时节,与百姓同乐,有天下大同之感。
我喜欢角色扮演,有时是乞丐,国内漫游乞讨,搜集民间智慧,观察生活细节。乞丐的角色扮演很不成功,乞讨者会被送往赡养院,得到合适的照顾。有时我会当商人,贩卖货物,各地风土人情烂熟于心,江湖豪杰往来切磋,大快人心。
皇上多次催促我进京做官,我知他意图,要削我藩地,拿我性命。我岂能束手就擒?起兵反抗,他的帝国一溃千里,想着放他一条活路。不料人心险恶,撕毁条约,卷土重来,白骨千里。为百姓安乐,我逃遁国外,隐匿消声。
这或许就是我看起来自带隐者气质的原因,其实,我是一个叛逆者。
前世叛逆过重,至今未完全消化,那场战争偶尔还会忆起,只留一个残影。我喜欢听《五军之战》的插曲,里面有铿锵和柔软,我时时告诫自己,生活本身就是一场反叛庸俗的战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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