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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火丽人(七)佳米尔的纷争

战火丽人(七)佳米尔的纷争

作者: 明壹也 | 来源:发表于2020-03-10 14:08 被阅读0次
东苏-佳米尔

“哈曼那!哈曼那!”一位年迈的老将军正对着突起的祷火祈祷,一旁的小男孩忙着招呼着小狗,那小东西舔舐着他的脚后跟,他嘻嘻笑着。不注意一圈的军士都惊诧地仰望他,唯有老将军瞪了他一眼,扯过他的小狗,扔进了烈火里。

随之而来是小狗哀嚎叫唤,那声音也不大,反正在场所有军士均未听清。小男孩没有半点惧怕或感伤,甚至连吃惊也没有,像司空见惯一般,三两步就跳下祭台了。他蹲下身子,扶住头一排跪着的一位老将,眼神闪过,起身跑去。

祭台上的老将军全程注目,对这个男孩不住频频点头,待他走远后,顾谓众军士说“他如果不是南得鲁伟大精神的继承者,还有谁会是呢!”台下的人默然。

几个月后    佳米尔

“讯自北苏来,因为修筑柏亚城外的洪堤,德尔那个暴虐狂横征暴敛、穷凶极恶,民众聚集闹事,打砸抢烧,还暴发几回军民冲突,北苏可以说是多事之秋了。”一位身着裘服,头戴银冠的墨髯者侃侃而曰。

“诶,北苏新近的情况虽如此,可仍不能加以轻视,德尔善于用将,手下勇将猛士何止上百,况且小小的民众反抗犹如蚍蜉撼树,螳臂当车而已!”少将哈卡分析说着,看向座上的老将军。

老将军轻撇了他一眼,转对墨髯者言讲“嗯,允莫既然说北苏已是多事之秋,其意是可以攻伐么?”

原来眼下的墨髯者不是别人,正是当年南得鲁人攻占东苏,立下征战第一功的柯西达既的长孙柯西允莫,其祖父系南得鲁部落传说七大部神氏之一,可以说姓“柯西”在血统上就高人一等了。更不要说柯西达既追随先主,扫南败北,吞取东苏,夷清乱匪等功劳了。他的父亲捐款捐物,为重修都城佳米尔做出重大贡献,所以他的官位稳如泰山,不在话下。

柯西允莫微捋胡须,笑说“上将军也知道,我部连年灾荒,旱涝无收,实在没有粮草供应攻伐军士之用,不如暂且罢念,看看来年收成怎么样,再来定夺!”

老将军心中诧异,他是怎么知道我怕己部军士乏粮,暗遣使与北兵和,私购粮草的事的?如果他不知道,又怎么单提起粮草的事?于是再三眺看,见莫眉开目笑,便认定他是看破了自己,并用言语挑之,于是更加厌烦。

“嗯,宗军所言极是!那就等等再看吧!”老将军说罢,扭身别入后帐。将士纷纷退帐。

老将军到了后帐,遣退左右,独自闷坐。原来这位老将军也是南得鲁部七大部神氏之一-“摩”氏后裔,他能坐镇中军,执掌大权,可少不了祖功庇佑。话说最早南得鲁部落本是众多游牧小部之其一也,首领选任是轮流制,即年轻气壮,雄健有力者每人轮二年任之。

有好处,也有坏处。好处当然是比较民主自由,可那会儿没人懂这些,只知道到我任了,部内的女性都是我的,食物、资源都是我的,我再组织人磨些木棒子、石锤子保护好这群人就行。坏处呢,就是文明发展到一定时期,这个首领决定奔西迁徙,换片果林摘果子。没走到半截,他突然死了。轮到的下一个首领决定向东去找大海,以后不吃果子,改捞鱼吃了。

这个矛盾是必然出现的,所以南得鲁部落的第一个王便产生了,他叫得得西涧,他也是被轮到当首领。但他快要卸任时就同谋士密谋好了,待自己到任后,迅速派人杀掉下一个继任者,自己好继续当首领。他到任时,下一个继任者正好前来上任,半路上被刺客割喉而杀。

部落从未遇到这种事,皆大惊。祭司摩亚大排祭仪,连夜拜火求解。次日对众说神巫皆言,命再下一个继任者继之可也。于是那个人当选首领。得得西涧闻知大怒,想要杀了摩亚解恨,身边人苦劝才罢。

当夜摩亚径入得得西涧寨中,涧怒拔朴刀,砍向摩亚。亚扭身躲过,轻捏刀背说“容我一言,再杀未迟”。得得西涧遂收刀听言。摩亚说,我已经料到是你私下杀了继任者,可为什么不顺水推舟,表谏你为首领呢?并不是我想与你为敌,确实因为很多人对首领之位虎视眈眈,今日谁当选为首领,必然让人猜疑是他杀了上任首领,恐怕招致灾祸。

而且就算没人猜疑,这件事出了,想造反的人已然聚攒兵士,此刻一定借题发挥,趁当前首领不稳而作乱。我今天来的目的是看你对待兵士算得爱惜,而且有雄吞宇宙之心,所以来诚心相投。话已说完,不信请杀。摩亚说着把腰间系的麻绳缓解下来,请军士缚其手脚。

得得西涧恍然大悟说“险些误杀好人”,挽住摩亚的手,到内帐坐定,日夜商议大事。后来的局面正像摩亚所预料的,数家将士扯起反旗,混战十余载。笑到最后的还是得得西涧,但南得鲁部落七零八落,迅疾被外族打得退至北寒之地。

全族人正要冻饿而死时,摩亚排列祭仪,打火石只出微星火苗,在摩亚手诀咒声中愈加变大,最后成了一个火团,两个、三个……

于是温暖散播,北疆人又送来食物充饥,南得鲁部落第一次灭族危机勉强度过。族人在得得西涧带领下,入北疆人村落居住,不久后谋图之,屠灭数百人而尽掠其地。之后族人便推举得得西涧为部落之王,摩亚为御寒将军(后改为御蛮大将军),总摄全部落事。

而现今的老将军便是御蛮大将军摩亚的后代,他叫摩腓,他还是善占卜、会祭祀,只手驱火,能走豆为兵(经常说,没人见过),时常述祖,和军士们谈祖功宗绩。

哦,说说东苏的格局。自从铁戟团第二代领导人奥德中将在晚年时失掉了东苏的土地,至今已经六十多年。当然“东苏”是北苏人对这片土地的称呼,南得鲁人叫这片土地为“佳米尔”(都城亦称此),意为“智慧的地方”。南得鲁人则意为“智慧先民”,所以可见族人对这片土地爱的多么深沉。北苏的人则很敌视南得鲁人,并蔑称族人为“南匪”,这都不在话下。

在柯西允莫的府中,连宵的歌酒会,自从违背他奢靡生活的先达、公知回归旧部后,允莫更加肆无忌惮起来。不仅用使的器具、仪仗皆僭越本分,而且还大铸银具,冠冕、银缕衣、银带子、银靴皆武装到府下门卫。银器具本是南得鲁部落之王家族才能使用的,后来恩赐七大部神氏家族使用,可其他几家顶多给家族的族长打一个银冠或两枚戒指,用于出席重大盛典、祭仪罢了。

柯西允莫自恃祖功,一贯恣意妄为。尤其在扫退北兵的几次大战役中屡献良策,成其大功,被南得鲁王表为参机要员,逐步加封至宗军官一职。此后的允莫一言而压千山,挑眉瞪眼间无人不尊,连被南得鲁王亲封至佳米尔驻防的上将军摩腓也得给他几分薄面。

酒席宴间,柯西允莫紧握棘刀,长叹一声。典军达诺来问因何叹气。允莫说“今日晚宴,欢乐通宵达旦,不知明日又复如何?”

达诺亦嗟叹不已。一旁少司肯提满脸不悦,说道“今天欢乐,明天更加欢乐,佳米尔揉捏于宗军之手,我等悉听遵命,有何虑焉?”

众军士齐声应和愿效命。

于是欢宴连数日,有军卒来报摩腓,说宗军府内连宴事。摩腓面有愠色,出帐正好碰到自前线回来的军师西珂尔,两个人密到后帐议事。

“啊!前部战况如何?”摩腓提高嗓音,朝着帐门口喊道。

“将军,北兵连伐,局面不甚明朗,但是王上又调兵遣将来助,加之北境内讧一场,我军严守之余,还算胜了几仗!”西珂尔也故意提高音量。

“哦,原来是我王又加派军兵了!承蒙王恩!”摩腓说着以目视西珂尔,西暗自轻挑帐帘,见一兵卒疾行而去,并未察觉。

“呵呵呵……跟我来这一手!你前去交涉如何?德尔爵士同意我的条件了吗?”摩腓握住西珂尔的手腕问道。

“这个老狐狸,之前我军粮草充裕,人人肯战,他驱使持节,想要通其盟好,对将军您是大加贿赂,现在呢,见我佳米尔并旧部受灾,粮食无收,人皆畏战、罢战,他便高挂起灯笼,不愿出兵接应了!”西珂尔缓缓而言。

“唉,这可怎么办!前些天我虚设祭仪,拜请神火,已经同众军士言预我的孙子摩亚哥当承南得鲁精神,军士都默然不语,我便感觉不好,就等着德尔爵士派兵前来,我为内应而径取佳米尔呢!如今怎么办?”摩腓摩拳擦掌,来回踱步而言。

“将军,那都是次要的,因言废人向来不是我王手段!”西珂尔分析道“关键是您怎么能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且自恃其能的书生与您分庭抗礼呢?凭什么?战功?他有吗?”

摩腓嗟叹道“唉,不知王上怎么想的,想我先祖那是跟随南得鲁部落第一代王立下过汗马功劳的,柯西允莫?是,他祖父和父亲确有功劳,让他在旧部当个典籍官就得了,为何还派到佳米尔来,还与我同领疆域,共掌大权?”

西珂尔缓言道“莫非是王上权衡之计也?”

摩腓暗暗点头。

“不如早除之,以为后计!”西珂尔言道。

摩腓犹豫不能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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