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经·郑风》二十一篇,又复习一轮,个人觉得,这21篇,篇篇都很美,尤其是描写爱情的诗更美,那些闪闪发光的金句被后人多次引用、借鉴,或启迪新的名垂千古的金句。
回忆前几年学《论语》,孔子虽多次夸《诗经》,说“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xié)’。”还有,“不学诗,无以言”等,《诗经》也是他上课用的教材,可是,他又这样评价郑风:“郑声淫。”甚至直言不讳厌恶郑风:“恶郑声之乱雅乐也。”
很明显,孔子很讨厌郑国的音乐。他说的“放郑声,远佞人”,意思是少听郑国的靡靡之音,远离那些道德败坏的人。
所以,后人给郑风冠以“淫诗”。
现在学过郑风,一点不觉得淫,并且,里面有好多优秀作品,如将仲子、大叔于田、女曰鸡鸣、东门之墠、风雨、子衿、野有蔓草、溱洧等,尤其是“子衿”大家都很熟悉,直接进了高中教材,“青青子衿,悠悠我心”、“一日不见,如三月兮”,不要太美啦!“野有蔓草”中的句子更是迷人:“野有蔓草,零露漙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女曰鸡鸣”中的句子,常常被婚礼现场引用,如“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你若和朋友相见,拽上一句“既见君子,云胡不喜”,多高大上,立马提升你的段位。
这美好的诗句都是孔子整理过的,整整二十一篇,篇幅之多,位居十五国风之首。他为什么不喜欢?
孔子作为著名音乐家,曾评价过宫庭音乐《韶》和《武》,说《韶》“尽美矣,又尽善也”,说《武》“尽美矣,未尽善也”,意思是《韶》的词曲尽善尽美,所以他听了“三月不知肉味”;而《武》是词写的不错,但曲不太完美。我估计郑国的歌曲调调难以让他接受。上世纪八十年代流行的迪斯科,节奏强烈,热情似火、劲爆,催人奋进,年轻的我就很喜爱,而大部分老年人却讨厌。
孔子说“郑声淫”,这里的“淫”可不是某些人想的意思,而是撩拨人心。可能郑国的音乐比较前卫,节奏感强,有冲击力,类似于现在的摇滚,不同于当时舒缓的“雅乐”,作为老年人的孔子,心脏承受不起,撩拨得他难以静下心来看书,所以他认为好好的音乐被“郑声”糟蹋了,那些美声、民族等高雅音乐也被“郑声”搅霍坏了。
但是,郑风的词,个性鲜明、富于活力,发乎情 、止乎礼,孔子越读越爱,实在舍不得删除,才让我们见识了三千年前老祖宗的质朴情感。
可见,孔子恶的,是曲调调的,而不是歌词。
现在的歌不也如此吗?某歌手常唱些悲悲戚戚的情歌,结果抑郁了,跳楼了;歌唱家郭兰英唱“一条大河波浪宽”,越唱心越宽敞,九十多岁了还在唱“一道道水来一道道山”,愣是活成了“老不死”。
其实,孔子恶的是靡靡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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