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天下班回家,我见邻居在院子里撸槐花。香气扑鼻,勾起了我对儿时的回忆。
那时的村庄,房前屋后,三五成群、十几棵粗的、细的、矮的、高的、一团团,一簇簇,拉着手的,搂着腰的,随处可见。
四月底,五月初,槐花开得正当时,天空被一把巨型的花伞遮得密不透风。蜜蜂活跃起来了,不时从这一朵花钻进另一朵花。蝴蝶也不甘落后,凑着热闹赶来了,高兴地在空中跳起了舞。
在那个物资贫乏的年代,上天赐予的槐花,自然成了小孩子们的上等美食。最简单的吃法,就是手举过头顶,踮起脚尖,挑开得最艳的花,撸一把,直接塞到嘴里,腮帮子一鼓一落翻了起来。
吃腻了,再折上一枝,捋一捋塞在口袋里,装进书包里,带到学校里。下课的操场上,成了槐花的海洋,小伙伴们你洒我一头,我塞你一脖子,更有甚者,抓一把丢进裤裆里,裤兜里也长出了槐花,大家笑了起来。
放学之后,有捣蛋的,机灵的,爬到高高的树梢,充起英雄来。在枝丫上乐呵呵喊起来:“比一比,看谁上得最高。”胆小的只能摇头叹气。胆大的,挺起胸,头一仰,吹响口哨,发起打擂信号。树下呐喊声、说笑声,喊叫声,一浪高过一浪。倒霉时,会遇上马蜂窝,哭着、喊着、急匆匆逃了下来,裤子拉烂了,裆部也 擦破了皮,又疼又羞,不过还是未能幸免。
第二天上学,眼变成了熊猫眼,大家满屁股跟着叫:“俏皮鬼,真不赖,眼睛蛰成了熊猫眼,看你以后捣蛋不捣蛋,哈哈。”
矮墙、茅草屋、槐花雨永远定格在了童年深处,槐花树也锯了一茬又一茬。我家院墙外那棵小槐树,终久也没能逃脱被伐掉的噩运,前年也被村干部以修路为由砍掉了,我因此心里不舒服了一阵子。再停若干年以后,恐怕槐树就要绝迹了,吃槐花更不敢想了。
起风了,槐花雨下起来了,在大雨中,我呆呆地站在那,抬不起脚,更迈不开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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