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图/英歌h
今日立秋。清晨六点,我已驶上高速,在明晃晃的阳光下,迎来秋天第一个节气。
进村的路据说三千多年前,古人就有迎秋祭*祀的习俗,感谢上苍与祖先庇佑。“太原郡”一支王氏子孙,今日也“迎秋于西郊”,举行一场祭*奠仪式。不过,这仪式与“秋”倒也不搭,只是机缘巧合:立秋日恰逢我公公百岁冥寿。
竹林荫蔽、杂草丛生的羊肠小路上,行走着一支很不整齐的队伍,有老有少,挑担的、拎祭品的,还有如我边走边拍照的。一路说说笑笑,惊飞林间鸟雀。路两边的山坡、菜地旁,散落着一座座快被小树和杂草掩没的“太原郡”先人墓冢,黄色的丝瓜花、紫色的牵牛花恣肆地攀援摇曳。路边成片的霍香蓟绽放着淡雅的紫色小花。构树巴掌样的叶片间,闪动着几颗还没被鸟雀吃掉的红红的构桃。
清明祭*扫仅相隔4月,公公墓冢前的小松树苗居然张扬得比墓碑还高,草木绿意葱茏,或覆盖或掩映,墓碑以蓝天白云为背景,朝向远处苍茫的白露山。
兄弟姐妹们在父亲的墓前,一户一户按长幼排好祭品,缭绕的香烛前,排着碗筷和斟满老酒的酒盅,还有红漆木盒内整只鸡、整条肉。然后便是一一祭拜。内容无非是各种的报喜,谁谁要念小学啦、谁谁考上大学啦、谁谁工作啦、谁谁生了小宝宝啦......再是各种的祈愿,保佑谁谁考上好大学啦,保佑谁谁有个好工作啦、保佑谁谁找个好对象啦......
火辣辣的骄阳晒得人快窒息了,我祭*拜完便躲在树荫下,远远望着纸衣纸帽纸钱纸房子燃起的熊熊火焰,燃烧的全是子孙对神*灵和先人的敬畏及对现世的祈愿。 “慎终追远,敦亲睦族”, 千年不变的仪式,就这么一辈辈地传下来、传下去,传承的是绵延不绝的血脉亲情,对逝者的追思怀念,对生者的心灵慰藉。不妨“祭如在,祭*神如*神*在”吧。
我望着墓碑,公公名字旁为婆婆留着位置。如果家人放手不去做任何挽留的努力,一个多月前,婆婆的名字应已刻在碑上了。感谢公公在冥寿满百将离苦往生极*乐时,没有带走婆婆,为子女留住一个家。母在,家在。
此时,九十多岁的婆婆正坐在过厅的躺椅上乘凉,望着窗外那棵果实累累的石榴树。其实她的眼睛已看不到那么远,但周遭的一切她早已熟悉得不需用眼睛去看。
婆婆见我回来,非要让人搀扶着站起,走几步给我看。她真的稳稳地来回走了几十步!真难想像这就是一个多月前已与装老衣遗像为伴,做好一切上路准备的老人。她正吃香蕉时,我给她拍了这张照片,无意触动了表情键,结果就成了这个样子。
听说就在这一个多月内,村里已先后有两位老人辞世。
生老病死,如草木荣枯,时序更迭,是不可逆的自然规律。 就如今日之立秋,不管司夏之神祝融情不情愿,司秋之神蓐收准时接班了。
我们能做的就是尽人事,顺天命。"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尽人子之力让每位老人都能安享天年,在世安康,往生喜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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