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午后,我翻开了余华的《文城》,读完了这本书,我跟随着主人公林祥福的脚步,从荒凉的北方,到温润的江南,踏上了漫漫的寻妻之路。
我在想人生存的意义是什么?
这是一部人生苦难的小说,读完后,心里真是压抑!为什么不能让人开心地活下去呢?难道生活只给予人苦难吗?非得以死作为结局!
坐在窗前,抬头看天空,阴云遮盖住头上一片天空,远处是灰白色的云,无限制地散开,与铅灰色的云融合,太阳的光无法穿透云层,天气也变得凉爽。
树木还算葱茏,遮住了我看向远方的视线,不过,我能看到环城公园里打乒乓球的人们,还有绕着护城河走路的人们。一阵又一阵的凉风吹进来,树枝来回地摇摆,很多树叶相互碰撞的声音产生了巨大的力量,不停歇地哗哗直响,伴着时来的鸟啼声,让生活充满了活力。
生活本来的样子就是这个样子的,无论在哪个时代里,我们用双眼去审视生活,每个人眼里看到不同的景象,同样,我们用思想辨别生活,每个人的大脑会构造不同的景象。
作者余华以他的写作视角,构建了一部普通人在乱世之中的极其不普通的生活场面,有爱有义,有信念也有追求。
主人公林祥福怀里抱着刚满月的女儿从北方追寻妻子,来到溪镇,在困难之际认识了陈永良,二人结下了生死之交,在此地生活了十几年,靠精湛的手艺开家具店积攒下家业,及至女儿林百家与会长顾益民长子订婚。顾益民被徒匪绑架,林祥福带着银票去解救,却最终命丧于此地。
苦情的人生
林祥福的妻子小美并不真正属于他,而是阿强的妻子,是十岁时就被父亲送到溪镇沈家做了童养媳。家里太穷,父亲以能把女儿送到沈家作为一种荣耀。
六年后,小美和阿强圆房,婆家也并没有像有钱人家那样举办一场隆重的婚礼,只是通知了小美的父母,两家人在一起吃顿饭就算结婚。当阿强母亲看见小美的三个兄弟时,脸上显出不悦的神情。而那三个手总是插在袖筒里的男子,在饭桌上看到肉显露出的是兴奋又怯懦的神情,他们像父亲一样,只是偶尔动一下筷子就急忙又把手插在袖筒里。晚上回家路上仍在讨论饭桌上的美味,不能开怀大吃的遗憾尽显无余。
后来小美因私自给卖猪后丢钱的小弟铜钱,被婆婆休回娘家。公公和阿强都认为帮助娘家弟弟没错,不应该遭受这样的对待,婆婆是一家之主,决定第二天用两个女人上路走,让阿强选择跟从谁,阿强是个孝子,只能选择母亲。
三个月后,阿强拿了母亲的一百多块银圆,接了小美离开溪镇,去上海,他们住酒店,去餐馆吃饭,过着潇洒无拘束的日子。阿强想去北京找亲戚,可连名字都不知道,小美说可以靠织补的手艺挣钱。他们没钱了,阿强开始犯愁,决定在当地找户殷实的人家,让小美住下,于是他们敲开了林祥福的家门。
林祥福本是个有田地的少爷,怎奈父亲在他5岁时死去,19岁时母亲又离开他,之后全凭他自己了,还好有忠实的田氏五兄弟一直陪伴他。
他也像母亲在世时,把田地的收成换成小黄鱼,再买来一匹绸布,在媒人的指引下相亲。
直到他遇见小美,在一个冰雹砸下来的夜晚,他和小美开始了夫妻生活,他很幸福,对小美不加提防。一个夜晚,小美离开了他,还带走他的七根大黄鱼和一根小黄鱼,去找阿强了。林祥福几天之后才发觉自己被骗,又过了些日子,小美回来了。她带着林祥福的血肉回来的,她要把孩子生在林家,可见小美对林祥福是有感情的。
林祥福带给她的是踏实、安定的生活,她对自己说:“下辈子要给林祥福生好几个孩子。”守旧的思想才会与现实的残酷为伴,在小美生下女儿后悄然离去,回到阿强身边,回到溪镇。
男主人公林祥福一生都在寻找女主人公小美。林祥福是个善良的人,面对小美的欺骗,他没有怨恨,而是倾尽所有去追寻。他曾对小美说:“如果你再次不辞而别,我一定会去找你,就是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你。”就此,林祥福耗尽了一生,在一个动荡的年代里,在一个非人的悲惨命运里,他善良、勇敢、讲义气,最终却客死他乡。他找了半辈子的文城,找了半辈子的小美,竟然同在一个镇子里。
在祭天活动中,小美与阿强一起被冻死,她的生命结束之际,正是林祥福怀抱女儿来到溪镇之时,而他俩再次交集是在林祥福死后,由田氏兄弟推着灵车回北方的路上,在小美的坟前休息时。
他们随口所说的文城,林祥福一追随便是一生。这是一个充满悲情的故事。林祥福与小美明明离得那么近,可是两人兜兜转转,最终还是错过了彼此。
“他们停下棺材板车,停在小美和阿强的墓碑旁边。纪小美的名字在墓碑右侧,林祥福躺在棺材左侧,两人左右相隔,咫尺之间。”最终,他们还是相遇了。只是林祥福再也不会知道,他寻找了一生的文城就是溪镇,其实他早已经与小美相遇,在那个寒冷的冬天。
余华运用了惯常的技巧去直白地刻画人物性格和时代悲剧,延续了他一脉相承的故事内核——冷峻残酷中吐露一丝丝温情,温情之中透着苍凉。
生逢乱世,朝不保夕,小美却有两位以生命去爱她的男人,阿强甘愿陪她在雪地里冻死,林祥福更是为她孤注一掷,最终客死他乡。
这一生何其漫长,用一生来寻找一个人太过于荒唐。
人生到底有多少挫折组成,生活为什么不能像太阳总是圆的,而是像月亮那样,月盈月亏,产生了太多的悲欢离合,让人生总不能完满地走到尽头。
有情的岁月
文城就是溪镇,林祥福再次返回溪镇,遇到了陈永良。在雪灾之际,林祥福的女儿发高烧,陈永良夫妻俩挽留他,还把仅有的床让给他们父女。就这样,林祥福在溪镇住下了。
大雪过后,林祥福和陈永良主动为人们修理破败的门窗,同时他也在寻找小美的踪迹,只是他不知道,小美已在雪灾祈祷中冻死了。
活着的人永远不放弃追寻的理想,林祥福为女儿寻找母亲,也为自己追寻失落的爱,他相信自己的眼光,相信小美对他的真情。
林祥福和陈永良二人无私帮助村民的举动,也为日后他俩开家具店积攒下人脉。林祥福从女儿身上掏出银票,盖房,做家具,两家的孩子们逐渐长大,林祥福在溪镇又购置了万亩田地。
看来有文化有技术又肯埋头苦干的人,在哪个时代都能获得物质的富裕,然而林祥福寻妻的渴望一直没有消失。
他偶有需求时,会找一个叫翠萍的女人,这需求并非是男女之事,更多的是一个女人带给男人温柔的陪伴,林祥福实在太寂寞,他的心也太苦了。翠萍虽为暗门女子,对林祥福重情重义,时间长了,她知道林需要什么。十多年两人的感情也算是深厚,林祥福甚至在感觉生命有危险时,把写好的绝笔信交给翠萍,他也不忘记安顿好翠萍将来的生活。
土匪确实残暴,林祥福无可推脱地去解救被绑架的商会会长顾益民,也是他的儿女亲家。可惜他遇到的是匪徒张一斧,此人残忍至极,尤喜吃人的肝。林祥福见他时,他先用一盘炒肝强逼林祥福吃下,还说是用顾益民的肝炒出来的,一下子激怒了林祥福,林扑上去就和张一斧扭打起来,被张的手下围捆,张一斧用一把尖刀戳进他的太阳穴,刀用力一拧,林祥福死了。
林祥福是笑着死去的,死后仍不倒,被土匪扳倒后仍在笑,吓坏了张一斧及其众匪。到此,林祥福的追寻梦结束了,他活着没能见到小美,死后可以在另一个世界相见,让他好好享受爱与被爱的滋味吧。
陈永良听到林祥福被张一斧杀害的消息后,带领从各个村里奔来的那些被张一斧残害的村民们,要与张一斧拼个高下。老实会被杀,不如反抗。
途中遇到另一伙土匪,头领叫和尚。和尚,顾名思义,是土匪里的好人,当年陈永良的大儿子被土匪割耳后,就在和尚家里住过几日,和尚娘也很关心被割掉耳朵的陈耀武。
和尚也加入了陈永良的队伍,并与陈结拜为生死弟兄。三天后,在与张一斧的决斗中,被张一斧砍死。陈永良听从和尚的话,知道对付张一斧要快、准、狠,与张对决中,果断出手,打得张一斧的眼珠都掉出来,从此成了瞎子。
张一斧被手下扔在路边,他又恢复了老本行,给人算命。陈永良得知消息后,找到瞎眼张一斧,用尖刀戳进他的太阳穴,用力一拧,听到了咔嚓地戳进头骨的声音。
一代人的故事结束了,溪镇的故事还在演绎,文城的故事永远留给读者无尽的惆怅。悲情的时代里永远不缺重情的人民,他们用爱,用生命换取安宁的生活。
作者想要书写一座真正的文城,没有战争,没有匪患,没有灾难,是人民可以安居乐业,幸福生活的居住之地。
人生就是自己的往事和他人的序章,时代的洪流推着每个人做出各自的选择。这是一个蛮荒的年代,结束的尚未结束,开始的尚未开始。好好生活的前提是,不要委屈了自己。
我们祈祷现世安稳,人民生活康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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