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

林夕

今天清明节，终于体会到什么是“啥都卷”，清明节扫墓也会卷。

今早5点就被老母亲摇醒：“醒醒，别睡啦，今天外公作祭，我们得早点出发扫墓，省得到点没处停车。”我被母亲的话一激，立马从床上跳下来。

我一边整理自己，一边就嘀咕母亲昨晚上大概一晚都没睡吧，因为母亲最近白天忙着弄房修的事，很少有时间。昨晚天一黑就开始和我折锡箔币，看着量不多了，又去翻纸蜡香，还好这些是母亲以前准备的，再就是晚上一直在厨房炒一些菜，准备一袋吃食和水果。

两人收拾好，拎着大包小包，就赶紧驾车去陵园了，那时候大概5:30，到达陵园大概是6:45，到陵园大约还有4公里的时候车已经塞住了，然后就开始一路堵，堵到还有2公里的时候，车就开始走不动了。这还只是开始，关键是车没地方停了，进不去出不来，目前嫌车走不动，提着东西，慢慢下车走了起来，我开着车慢慢移，就希望赶紧遇个岔路，先开进去把车先停下。奈何一路都是直路，旁边都是河道，河岸两侧都已停满，仅留下一车过，简直无奈，还有一些车辆是外地车，这让我有理由怀疑有的人是昨天放假后连夜回来基本没睡就去扫墓了。

等我把车停下的时候大约是7:20，停的位置是还好，是河道旁的草摊上有个出租车开走了空出的位置。

我停好车之后发现四周都是卖菊花的，有花束，有花篮。花束分为小花束（3支一束），大花束（够抱一怀） ，花篮有小篮子和大篮子，篮子里的花又分为纯色（黄的，白的，粉的）和杂色的（就是三色一体的）。摆摊比较明显的在马路牙子上，包括那个河道上面的草滩里都是，草滩里的位置距离墓地远，小花束一束15元，小篮子一篮20元，其他离得近的可能稍微贵点。

我赶紧一路小跑，一边联系一边追赶母亲，担心母亲提的东西多不好走，等我赶上母亲的时候，发现母亲手里多了一个漂亮的菊花篮子，她见我来了，赶紧摇了摇手里的小花篮问我：“好看吧，一年来不了几次，就准备一个吧。也不贵，就35元。”

我听了后，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这些卖花的是不是昨个晚上都没睡，尽顾着占商位了。

我和目前到墓园的时候，发现目前前面的片区做了改造，以前都是只开拓了前面的比较平的位置，现在陵园后面的山坡也被开发了，包括坡下面的侧墙面。坡的侧墙面被开发成像中药摆设架一样的模式，就像是小匣子整整齐齐堆起来的一样，不过是水泥质地的，有的匣子上面已经刻上名字，（有的名字是红色的，有的名字是金色的），我问母亲，为啥有的上面是金色的，她说：“这种大概就是家里有老人，且现在人还在世的，只是提前买的墓地就是了。”

我和母亲沿着侧边小路，走在台阶上，路过一个凉亭时，里面坐了好几位家属，他们在亭子里避雨，他们谈论的话题大家就是：我们家那个位置的公墓大概是啥价位，现在新开发的山坡顶部，有的位置价格高，有的价格低，低的有10来万，高的还有40来万。就是那种匣子式的墓地现在新开发的不到10万。

我当时就在想：原来的一期陵园是个逝者的公园，价位差不多，这样想觉得心理还能平衡点，现在里面开始也卖期房，不过是逝者的，还挺残酷的。

后来我和目亲到了外公的墓碑前，这时周围的墓地也都有人了，有的人墓前的祭品很简单，就是几炷香，一两个苹果。有的人的墓碑前大束的鲜花，墓碑上有牵牛花的装饰，还有很多看起来就不错的美味吃食。有的人墓前只站了一个家人来祭拜，有的人墓碑前站了一群家人来祭拜，有的人墓前既没有祭品也没有祭拜的人，更是墓碑前布满了落叶和杂草。

到了早上9点的时候，我和母亲完成祭拜的相关事宜，准备驾车回家，一路往回走，看到路上原来塞满车的地方大都空下来了，我问母亲：“你看，现在不是都空下来了么，以后我们可以稍微来晚点。”

母亲说：“赶早不赶晚，不然外公看到别人家都有人惦记，会难过的。”

我第一个想法是难道过了9点就不是清明了吗，但是想了一下，不打算再说服母亲，说：“那明年咱再起来早一点。”

时间，金钱或许是问题也或许不是问题，最难得的是活着的人心里能有多少慰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