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句话怎么说来着?老天爷要是想让你今晚死,他就是从天上掉下来一台冰箱砸死你都不会让你见到明天的太阳。”
“你真的相信?”梵恩有点不敢相信。
“当然。不过还有一些细节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这个消息的?为什么就这么的坚信不疑?你又会以何种方式在哪里死去?这些你都搞清楚了吗?”红颜托着下巴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梵恩皱着眉头,说道:“这也是我苦恼的地方,完全是会死得不明不白的感觉。一觉醒来这个念头就萦绕在了脑子里,擦也擦不掉,是用刀子刻进肉里去的。至于会以怎么样的方式死去,又会死在哪里真的是一点头绪都没有。”
“那真是挺烦人的。”红颜玩弄着套在手指上的一个银质戒指,突然就沉默了下来,等她再次抬起头来看着梵恩的时候,梵恩看到了她眼里流动着的光。
“那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并不用就这么死去。”
“并不用就这么死去?”梵恩一头雾水。
“换句话说你并不需要真正地死去,而只是去往了另一个平行世界。”
“另一个平行世界?”
“对,另一个存在于平行空间里的世界,也就是你朋友口中的世界。可能有点太抽象难以想象,你可以简单地想象成镜子里面有着这样一个世界,里面的一切都和我们的这个世界相同,只是我们每个人都只能存在于这两个世界中的一个,不能同时存在。这个世界的人死了就去往了另一个世界,而另一个世界里的人死了便会在这个世界里出生。现在那个世界里有某种很强大的力量,或者说欲望,渴求着你能到那个世界里去,而你又不能‘嗖’得一下凭空消失,所以只好造成你在这个世界里死去的假象,好骗过这个世界里的人。”
“某种很强大的力量?”梵恩想起了雪的那条短信,“也就是说那个世界里有一种力量,我们就姑且说是有一个人吧,很希望我能到那个世界里去,所以就像磁铁一样死死得把我往那个世界里吸?”
“嗯,可以这么理解。但还是存在着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镜面还不是水面,你还不能一个指头便戳过去。”
“镜面还不是水面?我还不能一个指头便戳过去?”
“对,人怎么可能在这两个世界里随意走动,那世界岂不是要乱套啦!要想穿过镜面你还需要启动钥匙,开启通往那个平行世界的大门。把镜面变成水面,一脚跨进去。”
“钥匙?什么钥匙?在哪里?”梵恩心里想着自己肯定是疯了,对面同样坐着一个女疯子。
“钥匙就在你的身上。”红颜一段话说得满脸绯红,美人尖上早已布满了细密如碎玉的汗珠,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梵恩低下头来,腰间挂着的除了平时用到的一串钥匙,根本没有其他的什么钥匙了。“那门又在哪里?我要怎么打开它?”
红颜低下头去,将杯里的鸡尾酒一饮而尽,把挂在脸上的一缕头发拨到耳后,搓了搓手,然后郑重其事地对着梵恩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我就是那扇门,我已经在这里等你好久了。”
梵恩在进入红颜体内的那一瞬间,听到了钥匙插入锁孔,锁内零件随着钥匙转动而发出的“咔擦”声。
红颜喘着气,在他耳边呵气如兰:“现在通往平行世界的大门即将打开,我的使命也即将完成。你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抓紧时间,趁大门还未再次关闭,趁化开的水面还未冻结成镜面,毫不犹豫地一脚跨进去。”
梵恩压在红颜的身上,她的身体摸起来像花瓣一样顺滑,散发着浓郁的玫瑰花香,不像是香水的味道,倒像是从每一个毛孔里溢出来的。她用她全部的花瓣包裹着她,而他赤身裸体,像初生婴儿一样蜷缩在玫瑰花的最中心。
“不过你真的想好了吗?一旦去了那个世界就很难再回来了,从没有谁能够真的起死回生过是吧?我虽然是通往那个世界的大门,但我从未从门缝里偷窥过对面的世界,我有我自己的职业道德。不过这件事从一开始你就是处于被动的状态的,完全是被牵着鼻子往坑里跳的。现在两个世界即将处于相通的状态,也是一个极不稳定、很危险的状态,你所见的一切现实都是梦境,你所经历的一切梦境又都是现实。大门已经打开迎接着你,你的‘死’就是在弦之箭,如果你在大门再次关闭之前还是未能进入平行世界的话,那么你就会烟消云散,哦不,是灰飞烟灭,‘嘣’的一下像炸开的水泡那样消失在虚无里,两个世界里都没有了你的存在,甚至连人们对你的记忆都会随之消失也说不定。总之,你现在就是一切就绪计划被发射到另一个世界的火箭,就差最后点火升空的那一步了。”
梵恩很想开口跟她说些什么,可是却怎么也发不了声了。喉咙里像是被谁硬生生塞上了一个大木塞,塞得死死的,一点缝隙都没有。可下体却是钥匙般得刚硬着,完成一项神秘仪式一般在与她交合着。
“咔擦咔擦”,钥匙转动,锁被打开,大门徐徐开启。
“我在很久之前就被告知要在这个地方等待一把能打开我通往另一个平行世界的钥匙,我也花了很长的时间才确定了这不是我自己臆造出来的胡思乱想,又花了一段时间理清了其中错综复杂的头绪,这才安下心来等待。在你出现之前我根本不知道我会在今晚等到钥匙——也就是你,我只是像往常一样漫不经心地等着。可是看到你走进酒吧的那一刻,我的心就提到了嗓子口,我知道这个时刻终于来了。等待钥匙,已经成了我生活的一部分。可现在一直期盼着的东西突然就放到了你的手上,反倒有点失落感了。以后再也不用等你了,不用再等你的日子,我该做些什么事呢?”
梵恩不断运动着,大门随着合页转动的“吱呀”声慢慢打开。
“不过就我私心来讲,我倒是不情愿你到那个世界里去。作为男人,你还是挺可爱的。或许不该讲出来,但我貌似都有点喜欢上你了呢。这么多年就顾着等你了,都没能好好地谈一场恋爱,连做爱的滋味都已经想不起来了。现在突然有这么个活生生的你抱着我,都有点舍不得你离开了呢。不过我也只是这个仪式中的一粒棋子而已,除了按照规定好的步骤一步步走下去我也无能为力。既然什么都改变不了,那就让我好好地跟你道个别吧,希望有朝一日我们能在那个世界里再次相遇。”红颜说着在梵恩满是细密汗珠的额头落下了一个轻轻的吻,闭上了眼睛,一滴石榴粒似的晶莹泪珠无声地渗进了白色枕头里。
大门完全打开,强烈的光线刺得梵恩睁不开眼睛。而就在这时,梵恩终于一泻而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强烈射精。
梵恩在一阵强烈的射精感中醒了过来,想克制住却早已来不及,是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烈的感觉。累得不行,满头大汗,枕头上早已湿了一片。等他缓和下来睁开眼睛,却发现自己正孤身一人躺在自己的床上。扭头看到床头柜上的电子荧光闹钟的指针停在了四点五十三分的位置不再走动,厚重的波西米亚花布窗帘拉得太死,房间里漆黑一片,只是从房门底下透进来微弱的光线,根本无法分辨现在是早晨还是傍晚,也不知道闹钟停了多久。
梵恩拉开被子,看到自己内裤前湿了一片,鼻腔里一股浓郁而涩涩的精液味。梵恩真没想到自己在二十八岁的时候还会再次经历梦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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