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义雄把花浅泠放好在一辆马车里,然后飞奔回来给那些镖师们解开了被封住的穴.道,他让他们护送镖车先离开这里。他随后走近白日梦客和妇人比斗的地方观战。他看出了双方都是在用内力去让乐器发出非凡的声音的,知道自己.插.不上手。他向妇人走过去,想出手攻击她,打乱她弹琴的节奏。但越靠近她,那魔幻般的琴音就越使人难受,连内功都很难提聚,他还感觉到她的周围有一个无形的强大的护体气罩,内功比不上她的人无法冲破进去。金义雄的内功已经消耗太多,自然是无法靠近她了。他袭击不了她,帮不了白日梦客的忙,只好退在一边干着急。他又担心花浅泠的伤势,又不能抛下白日梦客不管,实在是左右为难,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就在金义雄两难选择的时候,琴音和笛音都同时快速地转弱了。突然笛音又急骤猛响,有如狂风呼号着扫过荒原,令人听了毛骨悚然。只听见“嘣”的一声刺耳的尖响过后,琴音跟着就不再响了。就见红衣妇人口中狂喷出了一口鲜血,以琴身支地,支撑着自己几欲倒下去的身体。再细看她的琴,已经断了一根中间的弦。笛音接着也嘎然而止。
红衣妇人用右手擦了一下嘴角上的鲜血,看着一动也不动地站在那里的白日梦客,她的脸上有着复杂的神情,缓缓的道:“你赢了。”然后她抱起琴向远处她那受了重伤还躺在地上的同伴走去。她携起同伴,慢慢地向山岗的西边走去了。
金义雄看着他们离去,也没有去阻拦。白日梦客此时身子摇晃了一下,手中的短笛掉到了地上,“扑”的一声轻响。金义雄听到声响,回头向他看去,见他嘴角溢出了鲜血,整个人慢慢地坐下身去,在地上盘膝打坐,运功自行调起息来。金义雄知道白日梦客也受了严重的内伤,很为他担心,也不敢过去打扰他,更不敢离去,就站在原地给他护法。
白日梦客打坐调息花了半个左右时辰才收功。他的内功还不能恢复如初,只恢复了六、七成。他捡起地上的短笛收好,站起身来。
金义雄见他站起来后,走过去道:“兄弟,你伤得如何?多谢你两次出手相救,你的大恩大德金某感激不尽,容日后图报。”
白日梦客笑了笑,道“在下的伤势不大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是吾辈习武之人的道义,金兄无须放在心上。”
金义雄看出白日梦客的脸上戴着一层面具,也不便多问,和他正式见礼抱拳道:“在下金义雄,别人送了个贱号叫铁胆铜拳。”
“久仰久仰,在下外号人称白日梦客,姓江名月风。”“金兄,不知贤妹伤势如何?”
“她伤得很严重,要不是江兄弟及时赶到,她的命早就没了。谢谢你两次救了她,也救了镖队。对了,江兄弟,看你背着行李,也是出远门的吧?不知道你要去哪里?”
“我呀,是出来随意走走的,并没有具体的去处,今天是想赶去前面的小镇上看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不料过了这座山岗两三里路后,隐隐约约听到了后面传来了打斗声,就转回来看个究竟,就遇到你们了。”
金义雄觉得他们两次相遇有点巧合,但江月风这样说了,他又不好多问,就道:“哦,那我们还同路,我们一起走吧。我还想快点去赶上我们的人,好照顾受伤的小妹。我的马和小妹的马还在前面的路边,我俩可以去找来骑上好赶路。”
“好的,走吧。”两人就向前路快步走去,不久就找到了那两匹马,各骑上一匹追赶镖队去了。
快要进入太平镇的街道里时,金义雄和江月风才追上了镖队。金义雄让载着花浅泠的马车停下来,他下了马去查看了她一番。他见她睡在车厢里脸色苍白,探测了一下她的呼吸,和把了一下她的脉搏,觉得呼吸均匀,脉象也不算太异常,这才放了心。
旁边骑在马上的江月风问金义雄道:“什么情况?”
“还好。”金义雄说着上了马,让驾马车的人继续走。他又对江月风道:“江兄弟,你先和我们在一起吧,我去前面找家客栈安排投宿和打尖。”
“好的。”江月风说完,金义雄就赶前面去了。
没过多久,他们就下榻在镇里最大的一间客栈里。金义雄把花浅泠安置在一楼的一个光线充足,干净清爽的房间里,让她在床上继续休息。那时还未近黄昏,他决定今天不赶路了,让大家好好在客栈里休息。
金义雄出了花浅泠的房间,来到客栈的客厅里,准备和大家一起吃饭。这时还未到平常时吃晚饭的时间,客栈的客厅里就只有镖队里的这些人。镖队的人加上江月风,十来个人坐成两桌在吃饭喝酒。
饭后,金义雄吩咐人手看顾镖车后,他就和江月风来看望花浅泠。他俩进到房间里时,花浅泠刚刚醒过来。她见了义兄和一个男子进来,就掀开被子忍着伤痛强撑着坐了起来。两人走近床前,金义雄赶忙把她重新扶下平躺在床上盖好被子,口中道:“妹妹别乱动,好好躺着吧。”他接着道:“妹妹,这位是我们的大恩人,白日梦客江月风,他来看望你了。”“我义妹叫花浅泠,人称素手绝命。”他回头对江月风道。
江月风施礼道:“久闻姑娘大名,以前恨无缘拜会。”
花浅泠知道眼前的青年是救了自己的白日梦客江月风后,心中一阵惊喜,赶忙打量着他道:“谢谢江大哥多次出手相救,你的大恩大德小女子无以为报,没齿难忘。”
“我应该帮助你们的,不用谢的。姑娘好好养伤,是我没能早点赶到,让你受了重伤,实在有愧。”江月风有点责备自己地道。
“江兄弟,哪里话呢,是我们连累了你,使你受了内伤,我们好生过意不去呢。”金义雄道。
“江大哥,你也受内伤了,严重吗?”花浅泠关心地问。
“没什么,一点点伤,我多运几次功调息几次就好了,你们不必担心的。”江月风摆了摆右手道。
“江大哥,只要你没事就好。是了,上次你在祥福客栈所在的那个小镇里的一家人家的房间里帮我解毒后,你就有事匆匆地离开了吗?”花浅泠的心中还有一些疑问,为何自己两次有危险,他都及时赶来相救,现在正想向他问个明白。
“对不起,浅泠姑娘,我那时没能留下来照顾你。”
“我不是这个意思,江大哥你不要误会。我想知道的是,我们是不是认识,或者以前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面?”
“这个······这个······怎么说呢,唉,唉,唉······”江月风被她这么一问,心中慌乱,一时不知道怎样和她说。
“你有什么事不能和我们说吗?”花浅泠更是起疑了。
“也没什么,只是,只是······金兄,我想和浅泠单独聊聊。”
金义雄疑惑地看了看他,道:“好的,你们聊吧。”他说完就走出了房间,并把门关上。
江月风有点激动,拉过一把椅子坐在床边,道:“我们是曾经见过面的,那是我们还很小的时候。那次我和我的师父去长安,在路上就遇见了你和你的师父,你还记得吗?”他说着就把脸上的特制的肤色薄膜面具揭了下来,顿时露出了一张俊美的脸。
花浅泠眼看着屋顶回想着往事没有注意他的动作。过了一会儿,她终于记起来了,那是十多年前的事了,那时他们并不知道彼此的姓名。她转回视线对他笑笑,道:“嗯,是你,我记起来了。啊,你,你的脸······”她乍一看清他变了一张好看的脸,顿时把话噎住了。
“嗯,我这段时间都戴着面具的。”
“你为什么要戴着面具呢?”
“我这就要和你说了。”江月风顿了顿,“一个多月前,我去探望我的师父无影神偷,恰巧你的师父梅映雪前辈也来访我的师父。梅前辈在我师父处住了两天才走。我又在我师父处多住了几天。我也不太清楚两位老人家两天来说些什么。梅前辈临走时给了我一封信,并让我转交给你,她说你那时在大理金狮镖局里。后来我辞别了我师父就去找你了。我师父已经金盆洗手退隐江湖,他怕我给他带来什么麻烦,就特别交代我在江湖上走动时不要以真面目示人,行侠仗义时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要随便杀·死坏人,要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所以我就常常戴着面具。我在路上打听到你们押镖快要到了湖北,就一路赶了过来。那天晚上在祥福客栈里投宿正好赶上了你们。我见已是晚上,觉得不便去找你,打算天亮了再去找你。后来就发生黑衣蒙面人来劫镖的事了。再后来我帮你解毒后,怕你醒来时尴尬或者误解就先走了。以后我就在暗中观察,看还有没有坏人来打你们的主意,就暂时没有去找你,却没料到你们在路上又遇到了麻烦。”他说到这里时,就从内衣的口袋里取出一封信来递给了花浅泠,他脸上的表情却是极不自然的,有些紧张的样子。
花浅泠接过他手中的信拆开来看,她脸上的表情变化不定,原本苍白的脸色,到后来却变得通红。她看完了信收好后没有去看他,把目光转到了别处,道:“谢谢江大哥给我送信。”
江月风偷偷地看了她一眼,心在扑通扑通的乱跳,道:“不客气的。你应该也饿了,我去叫人送些粥来给你吃。”
“嗯,谢谢你。”
江月风听她说完就走出去了。他在外面找到了金义雄,说了现在去弄点吃的给花浅泠吃。金义雄见江月风已经取下了面具回复了真面目,但并不感到吃惊,他早就看出江月风是戴着面具的。金义雄谢过了他,就进房间里来见花浅泠。
金义雄走近前去,看到花浅泠兀自望着墙壁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他不好去问刚才江月风和她说些什么,就道:“妹妹,你没事吧?”
“嗯,大哥,我没事。”花浅泠回过神来转眼望着他道。她想了想又道:“江大哥是个好人,我小时候和他有过一面之缘。他刚才给了我一封我师父写给我的信。是我师父和他师父一起派他来照顾我的。他师父是无影神偷老前辈。我们就请他一起把镖护送到目的地吧。”
“嗯,妹妹,我明白你说的话。江兄弟是个不错的人。你师父在信中应该是说你和江兄弟有关的事吧?”
“是有那些意思。但这件事情还要看彼此以后的情况了,就先不说这个了。”花浅泠说着,脸颊飞起了红.晕。
这时江月风用双手端着一个托盘用脚推开房门走进来。托盘里放着一盆子热气腾腾的瘦肉莲子粥,还有餐具。
江月风把东西放好在房间里的桌子上,就装了一碗粥端到床前去准备用汤匙喂给花浅泠吃。花浅泠还是强忍着.胸.内的闷痛坐了起来。她也不要他喂,让他拉过一把椅子放在床边,把装着粥的碗放在椅子上,自己拿起汤匙舀粥吃。
江月风就和金义雄聊了起来。
金义雄装作不知道江月风和花浅泠之间的事道:“江兄弟,我们这次押镖的目的地在洛阳城里,从此处去洛阳如果路上顺利还要走十天八天的路,如果你没有别的事情,我想请你给我们护送一程,你一下如何?”
“好吧,反正我也没有什么事情,我也想去洛阳玩玩,就和你们一起去吧。”江月风爽快地答应了。
“那太谢谢你了。”
“金兄别客气,路上我还要麻烦你们多多关照呢。”
花浅泠吃完了一碗粥后又加吃了半碗。
江月风看到她的内伤很严重,就问道:“浅泠,你是伤在哪个部位的?”
花浅泠道:“我是被那个红衣妇人以‘浑天排云指’的重手法戳中‘膻.中.穴’下方一身寸处。如今内力涣散,无法贯通,气脉受阻不能运行,整个胸腔内闷痛得很。”
“哦,怪不得伤得这么严重。我这里还有五粒‘斛莲回魂丹’,这就给你服用,也许对你复元有帮助。”江月风说着就从衣袋掏里出了一个小瓶子递给了花浅泠。
花浅泠接过瓶子道:“谢谢江大哥,你真好。”
“不必客气的,你每天吃过晚饭过后两刻钟左右就服一粒。”
“好的。”
江月风和金义雄不久就出了房间,让花浅泠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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