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睡花坛上

2022年4月26日

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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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午五六点，洗完澡后，打算外出走走。走在街道上，只觉暖阳如熏，晚风和畅。也许是工作了一天的原因吧，这时候疲惫是如潮般袭来。我看见前面有个花坛，只觉得疲惫更甚，于是脱了拖鞋，躺在了镶着碎瓷砖的花坛上。我把《中国文学史》（第三卷）放在肚子上，一只手臂挡在额头上，闭上眼，打算大睡花草间。

　　光照粼粼，暖暖的阳光从我发梢，到我脸面，到我眉眼，以至于温热直达我心。虽然是闭着眼，但我好像看到缕缕阳光里，有粒粒金沙如潮如流。我知道，这会儿太阳还是浅金色的，不久，它会慢慢西沉，如灼如熔。它或者从群山连绵间落下，留层层枫色山线，或者从海潮边沉落，烫天水于一色。

　　睁开眼来，近处是翠绿的花草，在微风中稍稍摇曳，而昂昂映在高高的蓝空。右边的天空无云，湛蓝湛蓝，如洗如练。中间，白云多姿。有一块云像是巨龙，浩浩如江河，闲闲似悠游。它在做什么呢？它好像在惊喜欢呼，“啊，这朵花好看！”“啊哈，这块小草好漂亮！”它一手撷花，一手拈草，左顾右盼，不知爱哪个好……而另一边，云如丝如发如柳，流顺蓝天。

　　闭眼闻风，感受着天地万物的变化。哈哈，万物是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化，还是时间的存在只是因为万物的变化而存在呢？如果万物保持原样，那么就不存在时间，但我们总以为万物是随时间的流逝而变化……当我再次睁眼时，白云飘远，蓝天里多了一丝冷红，天光渐暗，温度略凉，世界已不是先前模样。云片正缓缓向东流曳，行人渐多，灯火渐起。

　　人间烟火与天地万物交相，沧桑之变的世界如梦幻般浮现。开天辟地，涿鹿争锋，夏启开国，商汤周武，秦汉宋唐，遥唱“大江东去”，怆呼“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人生当如何？莫衷一是。人世繁华、人间烟火就在附近，但我独坐在花坛上，只觉惶惶。脑海里，记起躺在花坛上时，蓝天，白云，晚风，以及缓缓沉落、如挥如洒的太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