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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零一夜·第98天 北极熊都是左撇子

一千零一夜·第98天 北极熊都是左撇子

作者: 陈柯凡 | 来源:发表于2014-11-25 01:03 被阅读117次

    这是一篇来自榕树下的文,细细品味,那年的画面跃然纸上。嗯,青春的故事,大多如此相似!

    一:灰头土脸的爬起来,却正对上那双眼睛

    2010年的奶茶还没有嫁人,躲在数学课上的我猫着腰,偷偷看完了流传已久她和陈升的那期节目视频。

    当刘若英声嘶力竭的哭着说,如果我飞远了,你可以拉拉线啊。我一时激动有些忘我,竟然忽视掉站在讲台上扶着镜框一本正经的宝哥了,在众人昏睡的良好氛围下悲愤交加的哽咽出了声。

    “陆长安!你怎么了?”没有我想象中的言辞尖锐的批评,宝哥的声音充满了关切。

    “没,没什么,可能是有些中暑了。”

    我装作很虚弱的声音回荡在静悄悄的教室里,这谎撒的连我自己都觉得可笑,所以苏流衣才会有恃无恐的笑出了声。

    可事实上证明,费斯诺定理说的真对,那个张开嘴的人一定会倒霉。

    “笑?你笑什么笑,别以为我没有看到你刚刚在睡觉!”苏流衣的笑声随着宝哥的一句话落地,戛然而止。

    最后的结果就陆长安和苏流衣一起出了教室,不同的是,我是被准假回家休息,而她是言听计从的滚了出来,而且还不知好歹的滚远了。

    苏流衣走在我的右边,对宝哥的偏心眼忿忿不满着。

    这和苍蝇一样的唠唠叨叨让我真受不了,只好装一把文艺,故作深沉的停下脚步:“老天给我们两只耳朵一个嘴巴,本来就是让我们多听少说的。”

    话音刚落。楼顶电线那掠过的飞鸟很不给面子的吱了一声,身边的女孩满脸黑线。

    那是最燥热的盛夏,日光从厚厚的云层中倾城而下,散落在不知名树木的枝桠上又稀松的剪下一地斑驳。我的脑袋还懵着,满满的都是陈升隐忍的眼神对奶茶说,可是,我找不到线了……

    心情莫名其妙的忧郁下来,和这伏暑天一样闷。

    擅自挥别了苏流衣,突发奇想的往学校操场深处走去。当然,我可不傻,才不会顶着毒太阳去锻炼身体。

    学校后面有一个鲜有人知的破落花园,是我一个人的秘密,连苏流衣都不知道。

    手脚利索的爬上去,根本不像课堂上那个柔柔弱弱的女孩,想到这里对宝哥充满了歉疚。宝哥是我们的数学老师兼班主任,因为在这个文科重点班里数学好的人真心屈指可数,而我被他称为最有天赋的一个,所以平素对我多加照顾。但我总觉得,宝哥对我好可不止这样简单。

    当我晃过神来,却发现本应该空无一人的小花园中央竟然端端正正坐了个男生。

    白衬衫,手持画板,指尖跳跃,秀气的侧影惹人遐思。

    妈呀,这不就是电影中常常有的那种镜头嘛。夏日午后,柠檬树下,眉眼如画的男孩肩上落了嫩绿色的叶子……只是得意忘形的我只顾着沉浸在幻想中,全然忘了自己身处何处。

    于是就有了接下来的那一幕。

    可惜在男主角还没有转过头的那一刻,我这个跑龙套的就已经从墙上摔了下去。

    好巧不巧昨晚刚下雨过后的泥土正芬芳,以我的体重果然在这片清新沃土上面砸了一个不小的坑。灰头土脸的爬起来,却正对上那双眼睛。

    那双澄澈,亮晶晶,像夜空里的星星一样的眼睛,正若有所思的盯着我。

    只是正在为自己美好形象遭受如此天灾的我,根本没有好心情,怒气冲冲的瞪了他一眼,他却捂着嘴很得意忘形的笑了,满满都是对我如此窘况的嘲笑……真是的,比苏流衣还过分。

    我记着你了,哼!你等着!

    我在心里默默的画了个圈圈诅咒之后,兵荒马乱的逃离了现场。

    二:你一身明媚,闯进了这个跌宕起伏的盛夏

    谁都知道陆长安的妈妈,素素是镇上出了名的好看,岁月好像格外宽待她,在她的脸上不留丝毫痕迹。

    婀娜的柳叶眉下是双会笑的眼睛,肤白如雪,两个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用苏流衣的话说,我妈简直就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仙女,下了凡尘,却摊上了我这样一个不省心的闺女。

    在过往绵长无垠的时光里,我一直都很不甘心的与这个美女相依为命。

    是的,相依为命。

    从6岁开始,我的生命里就只剩她最重要,独一无二。素素是内心很强大的女子,一个人带着我跋山涉水的来到这个小镇定居,没有人知晓她的过去,也没有人好奇她的故事。

    因为认识她的人都说,素素好单纯,举手投足都不沾人间烟火。

    此时此刻,我正坐在花店的大镜子面前,一脸懊恼的挤着脸上刚刚冒芽的痘痘,旁边的素素一派烂漫天真,“长安,赶快去吧,回来给我带冰激凌。”

    她的眼睛眨巴眨巴,又长又翘的睫毛惹人嫉妒,真是的,生物学上说的基因学根本就是瞎扯嘛。

    想起和苏流衣逛街的约定,再一抬头才发现有些晚了,随手拉过一件衣服换上就走。身后却传来素素的声音:“记得,要草莓味的啊!”

    可是,我真没有想到会再见你。

    当你一脸狡黠的站在苏流衣旁边,戴着一个鸭舌帽慵懒的靠在墙边,俨然一副公子哥的模样。

    “呦,长安,你们俩个人故意的啊,都穿蓝色的衣服装情侣啊?!”旁边马路上川流不息的车辆噪声很大,苏流衣的声音却不偏不倚的直击我的内心。

    我低头看了看随手套上的t恤,刚要极力撇清,你就摘掉了帽子很臭屁的甩甩头发,来了一招先发制人,“嗨。是你啊,我记得你。那天翻墙而入的姑娘。”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还想斥声回击的我在那瞬,突然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你叫我姑娘,就好像烟雨重楼之中蓦然相逢,腐朽的日光暗淡下去,这尘世只有你和我,再差一点我就回应出了那两个酸的掉牙的字,公子。

    幸好一旁谈笑风生的你们谁都没有注意,我晃了晃自己的脑袋,都瞎想了些什么呀。

    你和我很快的熟起来。原来你是我们楼下的同学,艺术班,学画画,可我却不知道时时刻刻和我黏在一起的苏流衣什么时候有你这样一个朋友。

    那天的苏流衣一反常态,平时生命力比小强都好的苏流衣竟然在点完菜后就说肚子疼。然后,就只剩我和你坐在人声嘈杂的小饭馆里,尴尬的面对一大桌子的菜。

    沉默许久,你提出要去买饮料的建议。

    你走后,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尝遍了每个盘子里的菜,饿死了。然后在你回来之前,我又一本正经的放下筷子,对着看起来完好如初的盘子长长舒了一口气。

    “怎么不是七喜啊?”我很挑剔的皱了皱眉。

    你递过一瓶饮料,心平气和的说:“碳酸饮料对身体不好,尽量少喝。”

    一向伶牙俐齿的我竟然被你说的哑口无言,只好拿着手里的瓶子一阵发呆,青梅绿茶,是奶茶拍的广告哦!

    瞎转了一下午,你义不容辞的送我回家。走到花店门口,夜里清凉的风格外舒服,你盯着那牌子目不转睛:“玉米百合?真好听的名字。”

    我点了点头,不知道从何说起,却忽然想起忘了给素素带冰激凌,使劲的跺了一下脚。

    注意到你疑惑不解的眼神,我只是讪讪的笑。

    “陈启明,我的名字。就是日出天边出现的第一颗星星。”你说那话的时候,眼睛真的和星星一样,明明暗暗,倒映出我悄悄红了的脸庞。

    很久以后,我也还是记得,那年你一身明媚,闯进了这个跌宕起伏的盛夏,在我心里泼染出一幅浓墨重彩的油墨画。

    没错。这个名字,在遇见你之后被我不经意的写到数学书上很多次,反反复复的描绘着。直到某天苏流衣看到之后大惊小怪的喊道,“陆长安,你完了,你得病了!”

    “什么病?”

    “相思病。”她取笑道。

    三:关于没告诉你的那些,我想也不必和你说了

    秋天来的时候,我们已经从彬彬有礼的打招呼进展到了勾肩搭背还爆粗的地步。

    有些人生来就熟,不需要太多形式的东西,我们大抵就是这样。

    你会给我跑两条街买我爱吃的爆米花,你会不顾形象的扮成大花脸逗我开心,你还会一天不落的在我座位上偷偷献上早点,还塞张纸条,上面画个大大的太阳,说早安。

    这样的好,让我受宠若惊,你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那应该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纯粹到没有丝毫戒心,只是快乐,没有其他。

    唯一一件让我耿耿于怀的事情就是,你竟然熬夜帮我做数学作业?

    于是,期中考试,我数学考砸了。宝哥叫我去办公室,一路上都心惊胆战,还不忘给你发条短信:哼。都怪你,现在我的数学成绩下降了。

    “陆长安,按理说这张试卷你不该犯这么多错误的。最近看你上课老走神,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情了?”宝哥关切的询问着。

    我摇了摇头,“没有,都挺好。是我自己不够努力。”

    “那就好。”宝哥松了口气似的,没有再多说什么。

    那天的手机没有你的回复,好几天以后我的手机还是没有你的来电显示。

    窗外静默如许,月光飘飘洒洒的落进来,落了一地苍白。我心不在焉的趴在台灯下面写日记,素素进来给我送牛奶的敲门声响起,我立刻手忙脚乱的把作业本藏起来。

    “有些事情光靠等是等不来的,得自己去争取。早点休息吧。”难得听到她这样一句没头没脑的大道理。

    素素出去后,我摊开手心下的日记,上面密密麻麻全是你的名字。

    星期五。下课铃一响,我就迫不及待的冲出教室找你。拽着苏流衣往楼下跑到拐角处,阳台上的玻璃反射过来的光打在我脸上,我险些撞到了前面的人。

    一不留神,自己却被绊倒了。

    苏流衣惊慌失措的过来扶我,趴在地上的我忽然清晰的听到了你的声音。不,更加准确的说,是你和一个女孩的声音。

    “陈启明,这次的野外写生多亏你了。谢谢你。”

    “没关系啦,能为美女效劳是我的荣幸。”可能只是句玩笑话,落在狼狈的我耳朵里分外难受。

    那女孩扭扭捏捏的姿态在不远处看着让我心生厌恶,“对了,我能冒昧的问你个问题吗?”你点点头,她得寸进尺的问道:“那七班的陆长安是你什么人呀?”

    “额……朋友。”

    “哦,不,是哥们儿。”

    你前后两次的回答,让我落入尘埃,又飞进云霄,最后直直摔在十九层地狱里。

    我慌乱的擦擦脸上不知何时掉下的眼泪。趁你没走近之前,我踉踉跄跄的爬起来,逃荒一样的只丢下还云里雾里的苏流衣在原地。

    天色倏忽之间阴暗下来,铅色的云朵大朵大朵地悬挂在灰色楼顶上,豆大雨点来的真急,打在身上,愣生生的疼……我现在只想赶快回家,躲在素素的安稳的怀抱里,这尘世喧嚣,再和我没有关系。

    关于没告诉你的那些,我想也不必和你说了。

    那天的花店上写着,暂时停业。我蹑手蹑脚的走进去,却发现宝哥竟然也在我家,素素坐在一旁毫无顾忌的看着电视,看到我只是淡淡的笑。

    宝哥一脸局促,不好意思的说:“最近看你成绩下降的厉害,问你怎么了你也不说,我就顺道来做做家纺。”

    看着这个实则对我真的问心无愧的老师,打心眼儿里有些愧疚。他对我那么好,我却每天只顾着和你在一起贪玩,真不值得。

    从那以后,我开始试着让自己忙碌起来,也尽量不提你的名字。躲瘟疫一样躲着你,就算你来找我也一概被我拒之门外。这让夹在中间的苏流衣很为难,她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突然变的这么讨厌陈启明。

    “长安,你喜欢他吗?”苏流衣试探的问。

    我顿了顿手下的笔,合上英语笔记本,放弃装傻,很认真的说“没有。我只是把他当哥们而已。”

    我知道,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感同身受这四个字。

    就算我说出来,可这些不知天高地厚的喜欢早已经没有了意义。

    我宁可什么都不说,把关于你的一切沉入海底。再不奢望有谁能懂我的全部。

    四: 那,后来呢?

    高三就像是一场永无止境的官斗,而我这个平民,自然毫无取胜的优势。

    所幸宝哥一直开导我,给我偷偷的带绿豆汤,给我将坏掉一条腿的椅子一声不吭的修好……他做了好多从来没有人为我做过的事情,这样温顿的感情,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有拥有过。

    我已经可以做到目不斜视的从你面前经过,却不知道身后你模糊的表情。

    好几次看见你欲言又止,我都假装视而不见。

    只是我们藏在跑操队伍的人山人海中,擦肩而过的那一刻,我清楚的听到你掷地有声的说,“就这么讨厌我吗?”

    我没有回头。

    却在隔了几天后的晚上,后知后觉的有些心酸。等素素睡着后,我爬到窗台上吹着冷风,不眠不休的整整坐了一夜。

    看着墨一样的天空,变成浓郁的深蓝,吊人胃口的藏蓝,朦胧清新的浅蓝,然后是破晓之前埋藏在地平线下的橙色日光和湛蓝微亮相间的模样,那么温柔。

    而我清楚的看到,那一颗不比白日逊色的星星也在日出的地方,璀璨发光。

    当你趾高气昂的带着那个女孩从我们班门口走过时,我反而是冲你笑了。

    看着你愣了愣,然后和我摆摆手。

    那女孩子叫田汐,在你隔壁班,也学画画,上次野外写生她差点出危险也是你救了她。其实这些我都知道,苏流衣早就打听好告诉我了。

    只是我真的不怎么待见这样的女孩,明明上次就听到她提过我的名字,还站在这里假惺惺的说:“你就是陆长安吧。我经常听启明提起你呢,他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那我们以后就是朋友了。”一边说着,一边貌似很热情的伸出手来握。

    “朋友?我才不是他朋友呢。”可能是心里某根神经被触发,我竟然下意识的反讥。

    “哦?那你是我的什么?”陈启明故意眯起眼睛给我出难题。

    “哥们儿啊,哈哈。”

    “对对对,我们是哥们儿。”你说这句话的时候很随意,像是练习了很多遍,只是从来不曾有人注意你暗下去的眼睛。

    我猜,你永远不会想到,我想真正做你的什么,从来都不是哥们。

    在那之后的时光里,你还是无微不至的对我好,只是我再也不能心安理得的接纳这一切。我时常惊醒着自己,你不是我的,你是那个叫田汐的女孩的。

    好在。在那个不问世事的小镇里,下晚自习那段时光你一直都是我的独家记忆。

    你家是医学世家,家教很严,所以你从小不吃路边摊,不喝任何刺激性的饮料,穿衣服必须要有棱有角不能有多余的褶子。最让我不能理解的是,你妈妈竟然要求你每天放学20分钟之内到家。

    要知道,我们的学校在城南,你家却在最北边。

    于是,你美曰其名的不可以重色轻友,就选择了每天送离家很近的我。有时候我们还会沿着那一小段路来来回回走上好几遍,每次道别的时候,你都转过身很大声的喊,陆长安,再见。旁边呼啸而过的风让我听着有些不真切。

    然后我就偷偷的躲在巷子口,看你掏出攒了半天的零花钱打车,扬长而去。

    素素知道每天有个男孩子送我回家之后,跟只小猫一样的凑在我旁边,好奇的眼睛闪的人头疼,“那男孩子是谁啊?是你们学校的吗?……”

    “是我们楼下的同学,学画画的,只是顺路,顺路而已。”我这个妈妈思想可一点都不封建,我害怕她想歪我们的关系,只好澄清道。

    可是她怔怔的看着我,眼神里面充满羡慕。

    末了,她将给我一个故事。很久以前,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孩喜欢上一个大叔级别的男人,她不顾一切的选择了飞蛾扑火,可事实上谁都能感觉出来,那团火也不是没有感觉的。只是他一直都在以他身体不好这个理由来拒绝女孩,风华正茂的女孩却笃定的告诉他,他不会后悔。于是她们终于在一起了。

    那,后来呢?

    后来啊,男人果然早早离去,却给女孩留下一句话:不管你什么年纪,都要像个少女一样去爱。

    五:风很轻,酒微醺,我们靠得很近很近。

    那应该是记忆里最热的夏天,闷在屋子里写字的我,手心里的汗不小心浸染到笔下泛黄的纸张,烙下颇有思念的印记。

    高考的前两天,素素闹着非要让人给画像。

    没有办法,我只好去叫陈启明。然后猛的发现已经很久没有见到那个叫田汐的姑娘了。

    “早不联系了。”面对我的质疑,你轻描淡写的回答让我惊心。

    我犹豫了好久,还是开口:“那有一天呢,你也会和我失去联系吗?”

    你拍拍我的头,刚要说什么,我就看到你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落了一只虫子,正张牙舞爪的叫嚣着。一时条件反射的我竟然尖叫起来,“啊啊啊~虫子。”

    可惜并没有像电视剧里预想的那样,男孩大义凛然的保护着女孩说,别怕,我在。这样呢,我就可以小鸟依人的顺势吃你一点豆腐,一边嘲笑着自己这猥琐的想法一边观察着你的表情。

    你脸色苍白,几秒过后竟然晃晃悠悠的作势晕倒。

    于是,我美救英雄的拉住了你,旁边的路人掩面而笑。

    “笨蛋,我是装的。”你忽然睁开眼睛,调皮而无辜的看着我。

    没有想到,你和素素一见如故,很快就把我这个亲生闺女抛在了一边。平时多走几步都觉得累的素素,竟然亲自为你下厨,我嗤之以鼻的不搭理你们俩。却在心里不停窃喜,素素做的菜,你能吃下去吗?

    果不其然,你在咽下去之后,脸色大变。

    “怎么了,不好吃吗?”

    面对素素的疑问,你很诚实的点了点头。

    我坐在一旁忍不住笑出声来,素素却眼神呆呆的自言自语:“不可能呀,他说很好吃的。”说完就心事重重的回了屋子。

    我不好意思的和你笑笑,没办法,我们母女俩唯一像的地方就是不分场合的情绪化。

    紧接着就是高考。结束的那天,暴雨,整座小城都洋溢着酣畅淋漓。

    苏流衣建议我们来一场毕业旅行,选来选去,碍于各种条件我们的路线从繁华发达的北上广变成山清水秀的江南,然后又突发奇想的叫嚣着徒步进藏。最后,我们三个人一拍即合,去了城外最近的璃山,一座海拔不足百米的小山丘。

    我们喝着啤酒,热血澎湃的勾画着未来,谁都不去想命运这一回事。

    从山上下来,天已经黑了,苏流衣的爸爸在山脚下等着,她就一溜烟儿的偷溜了。

    很久以后,我还是能记得那天的景象。月光微凉,星星细碎的落在你额头,顺着笔直的方向看下去是整整齐齐的街灯延绵不绝,好像走下去,就是轻易的一辈子。

    风很轻,酒微醺,我们靠得很近很近。

    “你知道吗?遇见你之前我根本不认识苏流衣,是我找到了你最好的朋友,然后故意靠近你。”你猝不防然的丢出这样一句话,让我楞了神,不知道什么意思。

    你却顺理成章的牵起了我的手,路灯下晃起来的影子让我觉得,天长地久这个词语听起来俗气而美好。

    “将来你想去哪里?”

    “去一个与世无争的小山村支教,安安稳稳过一辈子。”没有说出的那几个字是,和你一起。

    旁边的小店里传来奶茶慵懒温暖,还有些遗憾的声音:

    你不知道吧,后来后来我都在想,跟你走吧,管它去哪呀。

    我悄悄的低下头,祈祷让时光静止,再不流转。

    六:最想听的话,从最讨厌的人嘴里说出来

    偷偷跟踪了素素连续一个星期以后,我才发现她每天鬼鬼祟祟去的地方,竟然是宝哥的家。

    我躲在墙角后面看到,宝哥满是宠溺的替素素捋了捋头发,素素就笑的跟朵花一样,那笑容,明明是陷入爱情的少女才有的。

    想起宝哥对我习以为常的好,终于有些明白了,原来,是这样。

    我不敢相信,那个故事的后来,女孩竟然背叛了故去的男子,爱上了自己女儿的老师。

    呵,这真是一件讽刺的事情,我捂着嘴发不出声,只能一直逃跑。

    我不想回家,不想去找苏流衣,更不想看见陈启明。不想与一切熟悉的人接触,我想找个没有人知道的地方,躲起来。

    田汐就是这个时候出现的,我都快要忘记这个女孩的名字。只是在闯入一家超市里,怒气冲冲的抱了一大堆好吃的,我有个习惯,就是心情不好就想吃东西。

    可是我忽略了,达成这个习惯的前提是我得有足够的钱。

    当我很尴尬的站在收银台,面对收银员质疑的眼神,我憋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来,和我的一起结。”说话的正是那个我讨厌的女孩。

    最后我垂头丧气的跟她回了家,并且第一时间给素素发了条短信:不要找我,过几天我会安全回去的。

    素素没有逼问我,只是说:不管发生了什么,你要相信我是爱你的。

    我没有再说什么,关好机,安安心心在她家吃了饭洗了澡还理直气壮的霸占了她的床。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女孩一点生气的表情都没有,只是安静的看着我,也不问我是怎么了。

    但别以为她帮了我,我就会感激她,我还是很讨厌她。我心里这样想着,脸上却风轻云淡,看不出什么。

    “我知道你讨厌我。”她先发制人道。

    我诧异的看了看她,她却继续自顾自说了下去,“我暗恋了他很久,直到有一天你忽然的出现,我发现他对你真是不一样。我问过他,你们是什么关系,他说是哥们。其实我知道不是的,他喜欢你。”

    这句我最想听的话,从我最讨厌的人嘴里说出来,竟然也没有那么讨厌。

    接下来的日子,和这个女孩愈发深处愈发觉得,她身上的那种宽厚和大气是我始终学不来的。就像她可以不计前嫌的带自己所谓的情敌回家,换做是我,恐怕只会落井下石。

    她的卧室里养着大大小小的盆栽,正在浇水的她忽然抬起头,“陆长安,我很羡慕你。不仅是因为他喜欢你,更因为你有苏流衣那样一个好朋友。”

    田汐告诉我,苏流衣曾经风风火火的去找过她,警告她不要打陈启明的主意。她清楚的看到苏流衣凛冽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对我的维护,恨不得把全世界送给我的样子。

    “你知道吗?陆长安,有那么多人爱你,要懂得满足。”

    当我手忙脚乱的开了机,蜂拥而至的短信一条接一条。

    基本都是苏流衣和宝哥的,还来不及仔仔细细翻阅,我就只看到你的一条。

    你说你要走了,那条短信的日期却是前一天。

    七:时光拖沓,我们什么办法也没有

    日子一马平川的从滑梯上溜下来,我们年轻的到看不清尘埃落定。

    上大学之前,我把头发剪成了和你一样乱糟糟的模样。

    大家都不知道,你之所以总爱带鸭舌帽的原因是因为,你那张清秀的脸庞上盯着一头卷卷的头发,很像头熊。

    这是我记住你最特别的方式,也是送你的离别礼物。

    你没有考上理想中的美院,反而是去了很偏僻的山村支教,这是苏流衣撕扯着羊肉串时告诉我的。

    你一直都那么特别,所以注定要去见识那些我望尘莫及的风景。

    终究我还是不够勇敢,在素素的苦口婆心和苏流衣的威逼利诱之下,乖乖的报了省内的学校。其实我还是存有私心的,期待着某一天你历经万水千山辗转回来的时候,看到我还站在最初的地方。

    别人问我为什么总是随身带瓶青梅绿茶。

    我就傻乎乎的回答人家,绿茶配青梅,天生是一对。

    夏日没有风的时候,我总是轻易的想起那年和你在一起鸡飞狗跳的时光。日子就是这样一天一天的被我挥霍掉,我的青春从你离开以后就开始苍老,于是,我就躲在回忆里,固执着。

    我们开始还会隔三差五的打电话,后来演变成过节时客客气气的发短信,再后来我只是偶尔在刷新**空间动态时,会点开特别关心看看你的近况。

    很多话当时没有说出来,日后就很难再开口了。

    我常常哼起那首歌的调,《我们没有在一起》,可其实我不怕我们不在一起,就怕我们彻底失去联系。

    就像此刻的我将我们的过去悉数回忆到此,忍不住泪流满面,想起初见你的那天我在宝哥课上掉过的眼泪一样。时光拖沓,我们什么办法也没有。

    奶茶嫁人了,新郎不是陈升。

    后来我还是见过田汐一面的,那是我大二的冬天,在素素和宝哥的婚礼上。

    已经不再年轻的素素拿出那幅你给画的画像,上面的那对母女眉目相似,就连抿嘴的弧度都如出一辙,

    她站在台上声音沙哑的说:“以前有个画画的男孩问我,这花店的名字是什么意思?现在我想告诉我女儿,玉米百合的花语是,执着的爱,勇敢一些,全世界都会为你让路。”

    台下掌声爆起,宝哥冲我做了个鬼脸。

    幸好,在往后的生命中,她终于如爸爸希望的那样,永远少女。

    好巧不巧田汐是宝哥的远方侄女,我们隔着热闹轻易看到了对方。说起近况,她还在画画,她和你还有一点联系,但只是那种很疏远的联系。

    “我问他,你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支教。你猜他怎么说。”

    我缄默。老实说,我不知道,也一直想不通。

    酒量微薄的田汐说的很大声:“他说,因为曾经有人说那是她的梦想。”

    用苏流衣的话,我们俩个实在太像了,那些骨子里的倔强是怎么都不掉的。就像当年你托她问我的那个问题,我否认,说出和你一样的答案,哥们儿。

    分别的时候,田汐咬着嘴唇说:“陆长安,其实我们从来没有在一起过。他是为了试探你,仅此而已,他心里的那个位置从来都只有你。”

    我笑了笑,头也不回的走了。

    这些迟迟知晓的细枝末节早就被淹没在浩瀚时光中,我们一个在南极,一个在北极,都用左撇子的固执推开了对方,直至消失在这青春洪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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